趙盈面色沉了下去,卻并沒有多惱怒。
這次泰山封禪,除了隨行的一眾官員之外,她本就只帶上了趙承衍跟徐冽,防的就是趙姝在京中生事。
現在果然不出她所料——
趙盈冷笑一聲:“她幾乎被我軟禁在公主府中,趙濯是皇叔親自送上天門上的,就憑一個趙姝,拿什么接回趙濯,又拿什么興兵造反。”
她背在身后的后,點著自己的手背:“太后呢?”
“自戕于未央宮,秘不發喪,等你回京處置。”
馮氏深居簡出在未央宮三年多的時間,等的怕就是這個機會。
可惜了,她早有防范。
如果馮氏肯安分,她不介意在未央宮里養著個閑人。
馮氏和母親之間,終究沒有血海深仇,她也不是非要逼死馮氏不可。
但很顯然,馮氏自己心虛,怕了她。
“這三年多時間里,只怕她日日都惦記著此事,如今落敗,她倒是死了干凈,一了百了,可惜了趙姝和趙婉這兩個蠢貨!”
的確是愚蠢。
馮氏也確實有本事。
她登基三年多時間,宮里很多人都被她換了好幾撥。
馮氏還有本事能夠聯絡宮外——那就必定不是馮氏自己。
趙盈定了心神:“馮家,留不得了。
這三年多的時間,我一直派人盯著馮家,能夠為太后在宮外奔走,并不是馮氏全族的行為。
但不管是誰,為太后做了這樣的事,馮氏一族,都不能再留。”
“明目呢?”
趙盈沒再應聲。
這大街上,青天白日,她不想聊這些。
而且這里是晉州,她更不愿談這些。
于是她轉了話鋒:“水路道場的法事都準備好了嗎?”
趙承衍見狀,幾不可聞嘆了一聲。
徐冽忙把話先接了過去:“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之前說好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天子親臨,以彰顯對虞氏一族的皇恩浩蕩,現在如果立刻動身回京的話……”
“趙姝與趙婉勾結謀反,這事兒藏也藏不住。
舅舅只是穩住京城局面之后急遞告我知曉,再過不了多久,天下皆知。”
趙盈捏了一把眉骨:“只是父親和母親……”
虞令貞牽著趙盈袖口:“母親,我留下吧。”
趙承衍也吃了一驚,低頭去看他:“你?”
都還不到三周歲的孩子?
虞令貞眼睛閃了閃:“舅公不是穩住了京中局面嗎?既然已經穩住了,徐將軍就算不回去,應該也沒有太大影響的吧?”
徐冽是帶兵之人,如果是要回京平亂,少不了他得跟著一起回去。
但是現在一切盡在趙盈掌握之中,他就算暫時留在晉州,確實也沒什么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