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狂吼,掙扎,喘息……奧康納不是沒有嘗試過撞墻離開,近身戰實力到了他們這等境界的,就算是堵承重墻,轟破也不比喝口水困難。
但關鍵是仁見仁基壓根就不給他機會,各種貼身擒拿關節技招呼,想要強行撞墻可以,但你得留點零件下來。這零件可能是一條手臂,一只眼睛。也可能是一個破碎心臟,一截斷裂喉骨……
奧康納當然不敢這么做,別說心臟喉骨,就算只是幾根手指他也不敢舍棄,因為丟掉后他就更沒法招架仁見仁基的進攻。
這是個死局!
終于,短短半分鐘后,隨著聲驚天動地的慘叫,仁見仁基被踹飛出去,順著墻壁緩緩滑下。落地,竟是沒能站穩,單膝駐地。
抬頭,勝負已分。宛若颶風過境的雜物間內,奧康納癱靠在個檢查內臟的掃描儀上,無力喘息。如果身后這架掃描儀還能用的話,就可以很直觀的透過他那凹陷左胸膛,看到裂紋遍布的心臟。
但他一時竟沒有咽氣,血淋淋的眼眶死死盯來:“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
“我對你的口味沒有看法,你吃人我其實也不介意……”扶著墻壁,慢慢起身的仁見仁基終于開口,輕聲說道,“但是,你不應該吃她的。”
“哈……哈哈,別逗了,你在開玩笑對不對……”神經病性質似的笑了兩聲,看著默然無語的仁見仁基,奧康納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皺眉,轉為不可置信,“真是因為那個女人?”
幾秒沉寂,“你神經病啊!”奧康納陡然暴怒起來,他是如此的生氣,以至于太陽穴都破裂了,血液順著臉頰止不住流淌,“那就是個碧池!碧池啊——”怒吼咆哮在雜物間內反復回蕩。
仁見仁基搖晃站起,緩緩搖頭,“你有聽過一句話嗎,古希臘哲學家愛比克泰德說的——我們登上并非我們所選擇的舞臺,演繹并非我們所選擇的劇本。”看了眼迷茫的奧康納,“你可以理解為我們無法選擇我們的出身……但至少,我們可以選擇用何種方式活下來。”
“泰沙是個妓.女沒錯,她出身窮苦,沒得選擇,只能以此在這世道謀生。”
“好在這世上還有書籍,她很喜歡讀書,我們以此相識,她經常和我說,書能帶她去往世界上任意一個美好地方,那里沒有用肆無忌憚眼神窺探她身體的房東,也沒有剝削她錢財的地頭蛇,更沒有形形色色欺負她的男人……”
“為此,她很努力,拼命攢錢,不舍得花……知道嗎,就在你吃掉她的前幾天,她還很開心的和我說,她快要攢夠錢了,一筆能讓她離開所居住的貧民窟、去到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開啟第二段嶄新人生的錢。另外,她還很了不起的湊了筆上學費用,哈……”
笑著,仁見仁基從地上撿起塊長方鐵條,手掌被尖銳處刺破也不管,一步一步走向神情恍惚的奧康納,后者單只綠瞳里似乎浮現出了些許回憶畫面,那張苦苦哀求他的清秀面容,那雙有別于職業、不應該在她臉上出現的清水眸子……
“但是偏偏你出現了!毫不留情的剝奪了她的希望,摧毀了她的世界,碾碎了她的嶄新人生!”
“你——”鐵條朝著心口猛地插下,砰,奧康納下意識抬手抵住,面對面,臉對臉,粗重喘息,短暫僵持。仁見仁基眼里好似躥出兩團火來,一字一頓,“不!可!原!諒!!!”
噗,血水噴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