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和謝建平的關系,嗯,相當一般。屬于彼此知道有這么個人,但具體的就不太了解那種性質的。主要是以往沒什么交際,不過最近因為謝建平經常往港口那邊跑的緣故,一來二去,兩人就此相熟。
一開始的時候,謝建平對這個人的觀感還不錯,當然這里面肯定有徐志遠故意奉承的因素在里面。
這也不奇怪,謝建平雖然出身旁支,但旁支之間也是有區別的,謝建平的旁支就屬于貼靠直系很近,謝家老宅置辦宴席時座位距離主桌不遠的那種。更何況他本身就頗具能力,所開的安保公司在嶺江地界基本沒有對手,人脈關系更是廣泛,有時說出來的話,提的一些意見,就算是謝家老爺子也不會輕易忽略。
如此,對于這位真正意義上的謝家人,徐志遠的態度自然不言而喻。特別是謝建平往港口跑的這段時間內,招待的不可謂不周到。
而就在謝建平記下這個有心人,打算以后有機會提攜一把的時候,幾天前,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讓謝建平察覺到了點異常,徐志遠好像在利用職務之便侵占集團財產,具體做法是將倉儲里面的貨物偷偷運出去賣……
這原也不是什么問題,家族企業嘛,有機會伸個手謀點私利很正常。真要較真起來,家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相信沒幾個會是干凈的。
但徐志遠不一樣,他不是伸個手,他是只恨只有兩只手!
不過是以防萬一的隨便一查,謝建平眼鏡都差點摔碎了……據不完全統計,徐志遠所負責管理的幾間倉庫貨物,經過數年的一點點搬運,至少盜走近三成,有個小倉庫干脆就搬空了。這還不算完,里面有的貨物甚至都不是謝家的,而是外面公司儲藏在這里的,涉及金額少說也在三千萬之上。
絕對意義的倉儲碩鼠,戰斗力驚人,且膽大包天!
據謝建平自己講,結果出來后,他當時頭皮都是麻的,半響沒能回過神來。反正捫心自問,把他放在和徐志遠同樣的位置上,他是沒膽量做到這地步的。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后,謝建平當即就想上報家族,不是他不想拉徐志遠一把,實在是數目太過夸張,哪天集團總部徹查下來肯定蓋不住。不過沒等到他上報,有所察覺的徐志遠先一步找上門來,二話不說,當場就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痛哭流涕……
謝建平不是個毫無原則的老好人,恰恰相反,他是個八面來風面面俱到的場面人,趨利避害才是本能。再退一步說,就算他是個幫親不幫理的,目標對象也絕對不會是剛熟悉沒多久的徐志遠。
但話說回來,看著四十好幾、歲數比他還要大的老男人這幅做派,跪在地上拉都拉不起來,謝建平當時心里還是有那么點不落忍的……
幾經猶豫,最后還是決定給徐志遠一個機會。當然是有前提條件的,也是后者主動提出來的,說會在半個月內補足大半貨物,一個月內徹底解決虧空問題,然后辭職離開港口。
“我特么當時怎么想的?怎么就上了他的當呢!”傍晚暮色下,江月公館門口,謝建平仰天長嘆,就差沒捶胸頓足,吐出一口老血來。
身前,小姑娘微微顫抖,緊抿嘴唇,一句話也不說。見狀,唐朝抬手想拍拍她肩膀,但最后還是放下了。
“還好我當時有留個心眼,派人去查他的財務狀況……這個混蛋,嗜賭成性,前前后后在賭場輸了有一千多萬,上個月還跑了一趟澳.門,要債的都堵到家門口去了,根本就沒能力補齊貨物,償還虧空,我被他徹底耍了!特么的,他還敢把主意打到小糖你這來……”
說到這里,謝建平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慶幸,“還好小糖你機靈,沒有給薇薇打電話,不然被他打個時間差,搞不好還真混過關了!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