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會診不但吸引了各科室大佬,連在隔壁參加醫學交流會的全國精英們聽到了風聲忙趕過來,更有醫學生眼巴巴的擠進來旁聽,師父也沒攔著,既然師父不說什么,院領導也就裝沒看見,他們巴不得醫學生都來取個經,說不定就被點化成神了。
從最開始的靜聽,到后面的討論白熱化,最后是滿大廳的寂靜。
至此,誰都知道這例病有多棘手,目前別說是晚期,就是中后期也沒有治愈的先例,早期的話,還能用盡醫療手段延長病患壽命,如今四號床卻已經是晚期,等于病患隨時可能消失。
搜刮了許多,國際上并沒有成功的案例,會議一度陷入僵局。
最后是周廣德一語點醒夢中人。
“如果能盡快找出緣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醫學是給人希望的,如果可以,沒有哪一個醫生愿意眼睜睜看著病患生命一點點消逝。
“導致硬皮癥的原因目前可以歸結為幾大原因。
遺傳、感染、化學物質等。
四號病患幾代直系親屬不曾有這樣的病,而且根據群體篩查出來的結果,也證實了不是遺傳。那就是余下的原因。
我徒弟跟四號病患的家屬談過話,根據一些他們無意中露出的蛛絲馬跡,基本可以排除化學物質這一類,那剩下的,最有可能就是多次反復感染導致的。
我建議先朝這個方向觀察看。”
師父在一眾大佬眼里,就是醫學之光,個個投來敬佩的目光,有這樣逆天的師父,難怪會教出安醫生那樣青出于藍勝于藍的徒弟,一時間,大家的目光就像聚光燈一樣都打到了安伊伊臉上。
安伊伊無感,到了她這個份上,早就練就了銅墻鐵壁,臉皮厚著呢!
一眾哈哈笑,不忘在師父面前使勁兒夸她這個徒弟。
硬是把師父哄得跟夏日里吃了冰鎮西瓜似的,直樂呵!
因著醫院的檢查儀器還不如研究院的,安伊伊以研究所剛到了一批最先進的儀器為由,轉移了陣地。
先前在醫院檢驗科化驗的數據,安伊伊嫌棄還不夠詳細,她需要多組更精準的數據,拿了樣兒,在路上跟師父胡亂吃了燒餅,噎得慌,跟來的束修顏路邊停了車,去路邊攤買了三瓶水,以及一些餓了可以拿來補充的干糧。
研究所這邊,韋教授早就站門口等了。
接頭后,安伊伊又讓助手去請秋教授,相信有兩位教授的加入,會很快找到突破口。
她不知哪里來的自信,盲目也好孤勇也罷,只要能救活花姐的兒子,便什么都值當了。
她不愿花姐因著兒子的病人前忙得馬不停蹄,人后暗自垂淚,她也是有孩子的人,或許也正因為是這樣,才讓她體會到一個母親即將失去兒子的苦楚。
而作為一個頂級醫生,最要緊的就是突破,尋到有效的治療方法,才能救千千萬萬此類病人,也算是為國效力,為民謀福祉。
韋教授一直在研究生命科學,秋教授對病毒這一塊又有著相當深入的研究,安伊伊一時信心滿滿。
五個人重新化驗了幾遍,又根據病歷討論了一下午,最后達成一致,分工合作。
他們五個人一定要在一個月內尋到突破口,那就要拼盡力氣向前。
時間緊迫,研究室內一夜亮燈,而醫院等的事情,安伊伊暫時轉交他人之手,她得全力以赴的做眼下的這一件。
連續三個日夜,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帶了股嗖味兒了,不過她可是從餓肚子那個年代過來的,這點困難也難不住她,倒是兩位教授以及師父因為年紀關系,除卻掛了黑沉的大眼圈外,精神也差了,但還用濃茶吊著一起熬夜。
安伊伊再想救人,也不能無視這三位老師的狀態。
于是當晚放了個假,讓大家都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幾位老師也的確有些精力不濟,到底是不年輕了,并沒有推辭,想著休息好了再戰。
束修顏攬下送兩位老師回去的活兒,安伊伊便只需送師父回去。
車子到了胡同口,安伊伊并沒有下車,識趣的目送師父離開。
院門響起,正房立馬有人沖了出來,手上還拎著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