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追問了下去:“你跟唐衍說,你曾在妖族手下救過正道的人。是那次嗎?”
程寰點了點頭。
魏知瞧著她疲憊的神色,沒有繼續追問了。
在沒有回想起究竟發生了什么之前,他所有的追問都不能為程寰提供任何依靠。
魏知抬手蓋在了程寰的眼睛上,不太熟練地學著小時候程寰抱他的樣子,把程寰的頭小心翼翼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睡吧。”
程寰的睫毛在魏知手心掃過,癢癢的。
她懶洋洋地在魏知的掌心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睡了過去。
程寰醒過來的時候,魏知已經不在房間了。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冷冰冰的,仿佛昨晚的那只手不過是她的一場夢罷了。
程寰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門。
客棧比昨天夜里更為冷清。
頭頂的陰日泛著冷白的色澤,照在人身上,有種極為不舒服的怪異感。
隱約有舞劍的聲音傳來。
程寰很快尋著聲來到了后院。
云平秋穿著那件泛白的布衣,手握無問,身形利落地在院中修煉。
唐衍在一旁看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程寰剛要過去,一顆松子從頭上砸了下來。
她抬頭看見笑得前俯后仰的凌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早上好。”凌霄心災樂禍地玩著手里的另外一顆松子。
程寰冷笑一聲,從懷里翻出一道皺巴巴的符。
凌霄頓覺不妙,他剛要說話,后背就是一沉,凌霄猝不及防,一腳踩滑,從樹上栽了下來。
“程寰你大爺——”
凌霄摔了個五體投地。
程寰笑瞇瞇地蹲在他面前,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發:“早上好啊。”
凌霄氣得臉都快綠了。
“把你那奇奇怪怪的符拿開。”凌霄被壓得動彈不得:“你他媽不能好好練劍嗎?”
程寰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表情,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她對凌霄吹了聲口哨:“噓,別吵,云師兄在練劍呢。”
凌霄一肚子的臟話頓時被塞回了肚子,他轉頭看向云平秋,表情奇異地平和下來。
“這是劍宗弟子的歸墟劍法吧。”程寰忽然道。
凌霄沒有吭聲。
他看著院中白衣翻飛的云平秋,恍惚間,似乎回到了那個孤峰聳立的山門。
程寰的手似乎閑不住,她見凌霄不回答,干脆用手掐了一把他的臉:“誒,你真的不打算告訴他嗎?聽說這些年,云平秋再也沒有收過師弟了。”
凌霄嗤笑一聲:“你以為云師兄是你嗎,沒了魏知,還收個唐衍。”
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一聲悶響。
程寰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她回頭一看,就看見身后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倒在地上,魏知的背影一閃而過。
唐衍在一旁已經看傻了眼。
凌霄樂了:“哦豁,你完了程寰。”
程寰一腳從他背上踩過去,追向魏知離開的方向。
凌霄破口大罵:“狗日的——”
云平秋剛好練完劍走了過來。
凌霄變臉似的笑道:“云師兄。”
云平秋面無表情地從他旁邊走過。
凌霄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