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別慌亂地跪在她面前:“之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但是你剛剛那個陣法……程師妹,你一定一定有辦法幫我們的。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們不能沒有靈力。”
劉別的話針一樣扎在了眾人身上。
來這里的人,幾乎都是門派里數一數二的高手。
他們原本擁有者大好前景,誰也不想因為一次意外,就此沉沒。
云平秋冷冷地看著他們:“胡鬧!程師妹是道宗之人,修的正道術法,你們都無可奈何的事情,她又怎會。”
他費力地抬手,抓住程寰的胳膊,沉聲道:“你不要胡來。”
“云師兄。”程寰忽然笑了,她突然抱住了云平秋。
云平秋一怔。
顯然是從來沒有想到程寰會有這樣的動作。
平日里程寰雖然總叫他師兄,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顯然并沒有真的對他有幾分敬重。
云平秋有些不習慣地拍了拍程寰的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魔氣的事情,待我們回了宗門,自有掌門和長老為我們處理。”
劉別卻是厲聲道:“云師兄,莫說空話了。若是掌門他們有辦法,十方境內的師兄師弟何至于自殺?!”
云平秋還要說什么,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軟軟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他看見了程寰的表情,平靜而孤寂。
層層疊疊的云壓了下來,把頭頂的蒼穹遮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程寰接住了倒下的云平秋,把他扶到樹下,這才轉身看著其他人。
“我可以救你們。”程寰在無數期盼的目光中,平靜開口。
劉別趴在地上,語無倫次地道:“謝謝程師妹,謝謝程師妹。”
“不過——”程寰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今晚的事,你們必須守口如瓶。”
她沒有說威脅的話,然而見識過她殺天魔的眾人,沒有一個敢反駁。
劉別訕笑著說道:“那是自然。”
程寰提著滄溟劍,還未愈合的右手在劍上一抹,揮血畫下一個兩米寬的大陣。
魏知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色,瘋狂地試圖掙脫身上的定身符。
然而他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徒勞無功。
魏知急得腦子空了一片。
平地里,一聲驚雷驟然落在耳邊,大雨跟不小心被打翻的水盆一樣,突然就全部滾落下來。
風刮得凌冽而張狂。
雨嘩啦啦地從天上奔赴這人間煉獄。
整個帝山,被閃電晃得白亮亮的。
程寰下意識抬起了臉,雨水大顆小顆地砸到她臉上,仿佛在警告她停下來。
所有人被這場雨吸引了目光。
程寰摸了一把臉,嘴角浮起一抹倨傲的笑來。
她拆下頭上黑色的發帶,將它纏在自己手腕的傷口上,盤腿在陣法中間坐了下來。
帶血的滄溟劍被她橫在了腿上。
程寰大手一揚,那些蠻不講理滯留在眾人經脈里的魔氣通通涌向了她。
同時,澎湃的靈力從程寰身上流向他人。
不知過了多久,程寰才停了下來。
那件白底藍紋的道宗弟子服已經滿是血跡。
程寰每走一步,雨水就順著她的身上,沖刷下一圈圈的血色漣漪。
魏知的胸口猶如被人重重錘了一拳,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
程寰走到魏知面前,短短十幾步路,她像是耗費了所有的精力。
冰涼的手落在了魏知的眼睛上。
程寰看著他的眼神依然平靜:“別哭。”
她費力地抬起手,顫抖著揭下魏知背后的定身符。
“師父!”魏知猛地撲了過去,小小的身子努力地托起程寰,不讓她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