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請。”那演山先生微笑說道。
當著自己心上人的面,也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趙榮先是裝模作樣的眺望了一番遠處的長江風景,然后清了清嗓子,開口大聲吟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喧鬧的會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黃醮更是一下子瞪圓了眼睛,趙榮卻是不理不顧,只是自顧自的繼續大聲念道:“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直到趙榮吟完了許久,現場都是悄無聲息,黃醮的臉色逐漸發白,米凝看向趙榮的目光之中則滿是崇敬,米友仁、黃相和那位演山先生等人則是各自昂頭,細細品味其中意境,過了許久后,米友仁還沖到了桌旁,提起毛筆龍飛鳳舞,在雪白的宣紙上飛快寫下了趙榮的這首詞,然后擲筆于地,仰天長嘆道:“從今往后,這臨江仙,也不好寫了。”
“老夫正想說這句話。”那演山先生也嘆了口氣。
還是到了這個時候,周圍才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叫好聲與鼓掌聲,無數潤州學子或是向趙榮伸出了大拇指,或是向趙榮連連拱手表示尊敬,趙榮則是強做鎮靜,不斷抱拳還禮答謝,然后還是在彩聲稍歇的時候,趙榮才向黃醮問道:“黃兄,小弟這首即興所作的臨江仙,可還入你的法眼?”
黃醮的臉色逐漸開始發青,但黃醮還是不肯死心,又突然靈機一動,忙向趙榮說道:“趙公子,你這首臨江仙,的確是慷慨悲壯,意味無窮,但是不知道公子除了精通詩詞之外,可還擅長書法?能不能請公子即刻揮毫,讓我們一睹趙公子的書法造詣?”
趙榮不吭聲,只是默默的從懷里掏出了一支筆——鵝毛筆,然后才說道:“黃公子,在下不擅長軟筆書法,只喜歡硬筆書法,就是不知道黃公子你對這硬筆書法,可有研究?”
“硬筆書法?那是什么東西?”
黃醮頓時傻了眼睛,旁邊的米友仁和黃相等大書法家也是人人吃驚,都問道:“趙公子,什么是硬筆書法?”
趙榮不答,只是快步坐到了一張放有紙墨的桌子旁邊,然后用鵝毛筆蘸上墨汁,用正楷字無比工整的在宣紙上寫下了滾滾長江東逝水全文,然后雙手捧到了米友仁面前,微笑說道:“元暉先生,請看看晚輩自創的這門硬筆書法如何?”
無比小心的接過了趙榮的硬筆字帖,米友仁和黃相等人先是屏息靜氣的欣賞了許久,然后米友仁才抬起頭來,滿臉不敢相信的問道:“趙公子,這硬筆書法,是你自創的?”
“正是。”趙榮毫不臉紅的回答,又解釋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晚輩不管怎么練毛筆字都練不好,反倒是有一次無意中用硬筆寫字,發現得心應手,便絞盡腦汁的做出了這種鵝毛筆,自創了這硬筆書法。”
米友仁不答,只是又討來趙榮手里鵝毛筆細看,然后才給出評價,說道:“別出心裁,與當今官家的瘦金體,有異曲同工之妙。”
“從今往后,天下又多出一門書法門派了。”黃相也做出評價。
趙榮暗暗得意的時候,那位演山先生也從米友仁的手中接過了趙榮的字帖細看,然后嘆息道:“不妄此行,不妄此行,真沒想到老夫這次卸任回京復命,在這潤州盤桓幾日,不但能夠接連讀到兩首妙絕古今的詞牌,還能親眼看到這硬筆書法出現在世上,老夫在潤州逗留這幾日,值得了。”
“老前輩過獎。”趙榮假惺惺的謙虛,又隨口問道:“對了,晚輩還不知道老前輩的高姓大名,請問老前輩的姓名是……?”
“我叫皇上。”那演山先生隨口答道。
“皇……上……?!”趙榮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