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是黃學士的弟子,目前暫居禁軍宣節副尉一職。”趙榮答道:“末將此前一直在兩浙路任職,十來天前才來到東京開封,所以李御史你從來沒有見過末將。”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黃學士居然還有一個當武將的弟子。”李綱笑笑,又問道:“黃學士在不在?我路過這里,順便來探望一下他。”
“在在在。”趙榮趕緊說道:“李御史快請,恩師他老人家正在堂中等你。”
李綱確實是順路來探望黃裳的,見到了黃裳后,先是以子侄身份給黃裳行了禮,口稱伯父,然后又問起了黃裳的近來情況如何,黃裳隨口客套,又主動提出邀請李綱留下共用晚飯,然后還沒等李綱答應,對李綱確實十分敬重的趙榮就趕緊掏出交子交給黃家下人,讓黃家下人去附近最好的醉霄樓買來一桌上好飯菜款待李綱,還特意交代一定要買最好的酒菜。
見此情景,李綱也不好推辭,只能是拱手謝過了黃裳和趙榮的好意,然后又不無好奇的向黃裳問道:“黃伯父,此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有弟子啊?不知道這位趙將軍那里來的福氣,竟然能拜你為師。”
“在潤州收的,當時老夫與他偶然相遇,他誠意拜師,老夫又見他勉強還算好學,便收下了這個弟子。”黃裳回答得很含糊,又向趙榮呵斥道:“榮兒,既然今天你有緣與李御史相識,那你以后就要向他多討教討教經義學問。還有,你是武職,有機會也要向李御史多多討教一下兵法韜略,知不知道李御史的父親是什么人?我朝名將李夔!李御史雖然是文職,但家學淵源,在兵法用兵方面也極有心得!”
黃裳這話提醒了趙榮,讓趙榮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自己遲早是要到邊疆上歷練鍍金的,但自己對于兵法陣形幾乎一無所知,到了邊疆肯定得從頭學起,還不知道要學到何年何月才略有小成,與其臨時抱佛腳,自己何不借著這個機會提前向李綱學上一些東西?歷史上李綱指揮的開封保衛戰,可是打退了金兵的第一次大規模進攻的啊。
盤算到這里,趙榮再不遲疑,忙說道:“師父教訓的是,徒兒也正有此意,李御史,末將斗膽,想請你教授一下用兵布陣的訣竅法門,還請你千萬答應。”
“不可不可。”李綱趕緊擺手,說道:“趙將軍,你是武將,怎么能向我一個文官討教用兵布陣?本官雖蒙父親教授,學過一些兵法布陣,但那些都是紙上談兵,那及得上你趙將軍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拼出來的經驗閱歷強?”
“李御史千萬不要謙虛。”趙榮忙說道:“末將雖是武將,但從來沒有好生學過排兵布陣,兵法韜略,還請李御史千萬不吝賜教。”
“這……。”李綱有些猶豫,見趙榮的求學態度誠懇,還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似乎自己不肯答應就不肯罷休,李綱便改了主意,盤算了一下才說道:“趙將軍,既然你有意想向我學習兵法韜略和排兵布陣,那我先問一問你,假如是你統兵,你當如何治軍?”
也還別說,趙榮在子曰子日方面不行,在軍事方面卻多少有些研究,想都不想就答道:“回李御史,假如是讓末將統兵,末將會用十八個字治軍。”
“那十八個字?”李綱又問。
“重搜選,,謹訓習。”趙榮恭敬答道:“公賞罰,明號令,嚴紀律,同甘苦。”
李綱楞住,半晌才向黃裳笑道:“果然是明師出高徒,真沒想到黃伯父的弟子如此年輕,竟然能夠總結出如此簡潔精要的統兵訣竅,簡直就是字字珠璣,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