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紹圣五年,春!
官家趙煦日益虛弱,病入膏肓,入冬以來屢次傳喚端王趙佶入宮,所聊之事,無外乎平復西夏、收服燕云,下去后好有臉面對列祖列宗。
此生所愿,再無其他!
所說語氣,竟然頗有懇求之意。
趙佶雖然貪圖享樂,但這畢竟是皇帝老哥最后的遺愿,他對自己也真的很好,怎么著也要滿足了他。
一開春,趙佶立刻便走出了溫柔鄉,官拜樞密使,掌天下兵權,親至西北征討西夏。
大宋對北方的軍策,乃是先平西夏,再謀燕云,大宋與遼國之間,已經有一個多甲子都沒開戰了。
歲幣這兩個字,說起來很可恥,但相比發動一場戰爭所耗上千萬貫的軍資,每年歲幣幾萬貫對富庶的大宋而言,實在等同于毛毛雨。
而且宋遼之間不發動戰爭,便能進行榷場互市的貿易。
進口遼國的馬匹、皮毛、老山參、牛羊等,出口茶葉、布匹、瓷器等。
大宋對遼國的貿易順差每年為大宋賺取的金錢超乎想象。
那幾萬貫的歲幣,在龐大的貿易順差面前,又算不得什么,這才讓朝中袞袞諸公將羞恥二字放在了一邊。
但趙佶身為現代人,對大慫國這種可恥的行為,絕對是看不慣的,絕對是要禁止的。
唯有淦他才能證明自己是個男人,才能證明大宋的好漢不慫。
西北慶州,趙佶領三萬精銳以及無數物資抵達,東京已經有了綠意,但春風還沒吹到西北之地,滿目瘡痍。
從慶州城墻朝著西北眺望,可見到一條條土黃色的干溝,在荒原上這樣的干溝多的數不勝數。
這些都是古老的河流留下來的遺跡,西北之地的氣候在唐末五代之時就發生了劇烈的變化,無數的森林逐漸消失了,無數的河流因為少了水源地也漸漸地干涸了,只留下一大片滿目瘡痍的大地。
所以,要在這樣的環境下與野蠻的黨項人作戰,地不利,即便越過了橫山,也會因為補給的問題很快被打退回來,難以深入銀川平原。
文人出身的種(chong第二聲)師道如今已經是滿臉胡須的西北漢子了,臉膛黧黑,眉眼間全是滄桑。
他身后,是弟弟種師中,三十來歲的漢子,一副武將的裝扮。
可要知道,他種家的曾祖可是大儒,他種師道更是拜張載為師,正經的儒家子弟。
種家,為大宋犧牲的實在太多。
趙佶看著這兩位,老種相公、小種相公,水滸里魯達掛在嘴邊的存在,心中感慨無比。
有這兩位存在,大宋西北可安。
種家子弟,有種,不負種姓。
“周侗練兵一年有余,得精兵三萬,配備強弩利器,另有將造營新研制的火炮八百門,糧草無數,兩位說說看,這西夏該如何去打?怎么去打好這一戰!”
周侗練兵很有一手,畢竟是禁軍天字號的總教頭,但要說作戰,相比于大宋名將,他還是差了不少,只能領兵去剿匪。
而無法在戰場上立功,人無完人,不能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