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實力比宋缺強的,也可是有不少。
想了想,芬陀開口道:“可惜尊勝禪師發下了大宏愿,不會輕易破關!若能說服尊勝禪師,大局可定!”
白眉禪師一挑眉:“尊勝禪師門下,有黎山七友,都有飛升的實力。天道傾頹之際,請來黎山七友,也是大有可為。不若,苦行頭陀你走一趟黎山?”
“好,我便去一趟黎山!”
黎山,全名高黎貢山,位于青藏高原南部。
此刻,就在那高黎貢山里,一個普普通通的和尚正在講經說法。
掃地僧!
在確定這是蜀山世界的那一刻,趙佶就已經調來了一眾高手,掃地僧沒去九州,按照線索直接去尋此世真正的高僧。
也既是尊勝禪師!
在掃地僧看來,白眉、芬陀之流,實在算不得高僧,只能算是佛門的修行者,沒有普度眾生的胸襟,必然成不了菩薩、佛陀。
果位至羅漢而止!
這不是他掃地僧追求的大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從天上往下看,此地乃是形如天井的深谷,四面皆山,危崖環立,當中一片三四畝大的平地,草木不生,石色如火,景色甚荒寒陰森。
而四面崖壁上分列著七個僅容一人起坐的小洞。當中地上環列著七個蒲團,上坐七人,都是白發如銀,年已老邁,裝束非僧非道,人也胖瘦不一。
此七人不時頷首,表情恭敬地聽著掃地僧與尊勝禪師辯經。
“度己、度人、度眾生,禪師終究還是停留在小乘階段,只能度己,連度人都算不上!”
掃地僧微微搖頭,有些失望。
他到此地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先與這七個老僧斗法,折服了這黎山七友之后,便與那閉關的尊勝禪師隔空辯經。
可惜,還是有些失望。
“阿彌陀佛,眾生難度,以貧僧的能力,也就度那幾個有慧根的,卻是足以。大師這是有建佛國的念想?可惜,縱然是這化外之地,縱然人人向佛,也不可能建成佛國。”
蒼老的聲音從山腹中傳來。
掃地僧搖頭果斷道:“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如此世界,難道不是極樂凈土嗎?與崇不崇佛,又有什么關系?”
“天下大同,可稱凈土。但人的**是無窮盡的,算不得極樂凈土!”
“哈哈,飯要一口一口吃,極樂凈土自然也要一步一步來。”
掃地僧對大宋、對道君皇帝有充足的信心,他遙望東方,似乎看到了傳說中的西天靈山。
沒有饑寒之苦,人人都有書可讀,御敵于國門之外,不是凈土又是什么?
“哎!”
那山腹中傳來一聲嘆息,說道:“你心中的宏愿太大,注定成不了道!”
“成道又如何?飛升又如何?貧僧的道不在于此!”
“阿彌陀佛,貧僧心中的佛果只小小一顆,終究不及大師……有你這般的圣僧存在,大宋必能將九州治理成你心中的模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掃地僧站起身,雙手合十,說道:“禪師很多年前便能得道,為門下弟子拖到現在已經足夠了。如若再耽擱下去,少不得要被拖入渾水。不如,就飛升了吧!”
“你說得對,是時候該飛升了!”
那山腹緩緩破開,里面顯出一僧。
一個破蒲團上,坐定一個身材矮瘦,面黑如漆的中年枯僧。身上一件百衲衣已將枯朽,仿佛多年陳朽之物,東掛一片,西搭一片,穿在身上。有的地方似已被風吹化,露出鐵也似的精皮瘦骨,左手掐一訣印,右手垂膝,安穩合目坐在血蓮對面,態甚莊嚴。
“善!”
掃地僧雙手合十,說道:“我陪禪師走一趟滇界火云嶺神劍峰,那尸毗老人,想來也等你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