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些皇室宗親所謂長輩,非要在此時來他的面前,用這件事挑唆他和九叔的感情,慕容瀝便忍不住了。
王九州望著慕容瀝半晌都沒有吭聲,到底陛下還是個孩子,不能對陛下要求太苛刻了,陛下能忍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
慕容瀝抬手接住風中夾裹而來的雪籽,只覺這風似乎更大了,可他不能心軟,他已經按照皇族宗親的請求,讓母親留下來過了年,這已經是他給自己母親最后,也是最大的體面,不能再心軟了。
他將手心的點點雪籽攥住,點點涼意讓他清醒過來。
正如九叔所言,這是他的江山,他自己得有決斷,得撐住了。
一群年邁的皇室宗親從大殿內出來,紛紛搖著頭。
“這攝政王不知道是如何拿捏小皇帝的,小皇帝竟然如此相信攝政王”
有族老聽到這話被搖晃的燈影嚇到,連忙制止自己的族弟,他左右瞧了瞧,不見皇帝親信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這是在皇宮,你說話注意些”
“不過這話也不假,這攝政王將陛下籠絡的將我們這些長輩的忠言都聽不進去了。”年紀最長的族老住著拐杖,用力敲了敲光可鑒人的金磚地,一幅恨鐵不成鋼的痛心模樣,“可恨”
“太后還在宮外等著,我們先去給太后回話吧或許太后還會有更好的法子”有人道。
“太后若是有法子,也不會被趕出皇宮了”
“哎走吧”
宮門外,由慕容皇室宗族長輩陪著的燕太后從馬車內探出頭,頻頻向那燈火通明的皇宮方向張望,希望有皇室宗親的勸說,阿瀝能心軟,能讓她回宮。
這些日子她后悔了無數次,也數次想要面見阿瀝,同阿瀝求情認錯,只希望阿瀝能讓她留在燕都,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娶妻生子
她到底是他的生母,如今她的大兒子人在大都城,她若是去了行宮那就是鞭長莫及,她就只剩下阿瀝這一個孩子了,怎么舍得
她明白只要今日踏入形容,恐怕日后除了年節,她都見不到阿瀝了,她如何能受得了
很快,燕太后就瞧見身披大氅的族老們從宮門內走了出來,連忙著急的催促貼婢女扶著自己走下馬車。
“回來了,叔伯們都回來了”在這里守著太后車駕,不允許禁軍送太后離去的皇室宗族們高聲道。
婢女連忙替燕太后攏好大氅,撐開傘“太后您小心一點兒。”
燕太后緊緊攥著手爐,眼巴巴瞧著疾步走來的慕容皇室宗親們,希望他們能帶來好消息,進帳的手心都是一片濕汗,語聲不難聽出哽咽“阿瀝阿瀝他會聽從族中長輩的話吧”
“這是肯定的太后,陛下心中本來就是最最敬愛太后的,不過是攝政王回來之后將事情戳穿,陛下不得已要給朝臣們一個交代,給攝政王一黨一個交代,如今燕國皇室宗族都出面了,陛下有了臺階,哪有這大雪天送您去行宮的道理”燕太后的貼身侍婢也柔聲說著,“再說了,母子哪有隔夜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