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蕭容衍,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誰若敢阻礙蕭容衍……他威逼利誘若是不成,便將其連根拔起。
什么世俗人心,什么神靈在上……禮儀道義,對蕭容衍來說是虛無之物,他不允許任何事任何物……成為天下一統路上的絆腳石。
哪怕手段陰毒骯臟,只要能平定天下,便能盡快還這天下海晏河清,屆時誰還會指責他手段激進?
是白卿言教會了蕭容衍,打從心底里尊重“道義”這兩個字。
但,骨子里蕭容衍是匹桀驁不馴的狼!
他用了如此大費周折的方式還是無法達成所期,那么他也不介意用非常手段,這鬼面王爺會落得什么下場他也顧不得了。
國之興衰當前,私情……他也只能往后放。
想來阿寶也是能夠理解的。
聽到長姐的乳名,白卿瑜眸底陡曾殺意,不過瞬息他便又平穩可情緒,對自身情緒起伏把控的能力已如火純青。
雖然白卿瑜莫名厭惡此人,可此人知道長姐乳名,或許……真的是長姐心儀之人?
可長姐怎么會心意這樣一個,一看便是花樓柳巷常客的紈绔之徒?
白卿瑜心中憋著氣。
他倒不擔心以長姐心智是被此人騙了,只能猜測……紈绔只是他不得已的表象。
他瞇著眼想,若是殺了他,長姐會不會傷心?
片刻,白卿瑜拳頭收緊,長姐那顆心已經傷的夠多了,他不能再讓長姐傷懷,即便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再者……這所謂大燕九王爺指控他是白家子,與他懷疑這燕國九王爺就是蕭容衍一般,都無真憑實據,殺了他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白卿瑜身體前傾,將自己暴露在照進馬車車廂的月色清輝之下,單手手肘撐在膝蓋上,散漫歪著頭,唇角勾起淺笑,無懼無謂,慢條斯理道:“自入我王麾下,我還從未逢敵手,九王爺有什么手段盡管使來……必當奉陪。”
見白卿瑜軟硬不吃,蕭容衍反倒是笑了一聲:“百年將門鎮國公府,從不出廢物,果然是……嚇不到你的。你我既已將話挑明……那我便退一步,戎狄放了燕兵,他日……你滅西涼之時,燕國絕不阻撓。”
白卿瑜手指微動,很快便察覺了蕭容衍以西涼為餌,在話里同他設的陷阱,他勾唇:“燕國也絕不能來分羹!”
換而言之,便是來日晉國滅西涼之時,燕國不可插手,也不能趁機侵占西涼。
“好大的野心啊!你以為……憑借晉國之力便能輕易滅了西涼,西涼女帝頗具手腕,如今已大權在握,且西涼各大姓氏漸有效忠之勢!西涼崛起只需時日……”
蕭容衍這話并非唬人,那位西涼女帝……絕對稱得上是一代明君。
“能滅與否,是我的事,燕卒的命,是你的事。”
“兩年之內,你若滅西涼……燕國絕不插手,亦不分羹!戎狄交還燕卒,兩國盟好,互不侵犯。”蕭容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