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腦筋了些。”謝羽長也惜才,秦尚志若是沒有大才,白卿言不會三番四次相請,甚至還親自來這大獄之中。
符若兮正要為秦尚志辯解幾句,就見謝羽長已經上前壓低了聲音同白卿言道:“陛下,白水王有動作了,他聯系了我們禁軍之中的百夫長,要讓那幾位百夫長設法在明日登基大典前,將白水王的殺手藏入大殿之中,要在陛下跨入大殿,便刺殺陛下,隨即取而代之。”
白卿言聞言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符若兮卻如臨大敵身體緊繃,忙上前一步:“陛下,是否要將白水王管控起來。”
白卿言立在大獄門前搖曳的燈籠下,燈影忽明忽暗掃過她的無關,越發映得她眉目冷清淡漠:“不必,戲臺子都搭起來了,總要讓他們把戲唱完,等他唱完這場戲,削藩便更能名正言順。”
“至少在暗處監視著白水王吧!”符若兮還是不放心,“若是陛下不放心旁人,不如讓屬下來做!”
符若兮話音剛落,就見白家七公子白卿玦快馬而來。
見白卿玦一躍下馬,匆匆朝著高階之上跑來,謝羽長和符若兮忙朝白卿玦行禮。
握著五金馬鞭的白卿玦朝著兩人拱手還禮之后,低聲同白卿言道:“長姐,暗衛來報……白水王要有動作了。”
白卿言點了點頭,隨白卿玦一同往大獄高階之下走去:“邊走邊說。”
“今日,有人王白水王的宅子送去了一件皇帝登基時穿的裘冕。”白卿玦跟在白卿言身側,下意識伸手扶住自家長姐,聲音徐徐,“想來……明日白水王一定會有動靜。”
“將派去盯著白水王的人都調回來,不必盯著白水王了……想來青竹和谷文昌將軍、衛兆年將軍就快到了,他們翻不出什么大浪來!”
改朝換代,按照禮制,要埋冕服祭天,若是白水王真敢穿,她便將白水王一同埋了。
她扶著白卿玦的手,垂眸拎起霜色衣裙下擺剛踏上馬凳,抬眸無意看向大獄陰森無人的西巷,身子一僵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緊緊攥住白卿玦的手腕。
一陣風過,天空之中光芒皎白似圓非圓的月亮被云翳遮擋,墻角夏蟲受驚低之鳴聲跟著停了一瞬,四下寂靜……只能聽到大獄高墻爬山虎葉子沙沙作響,和大獄門前兩盞燈籠隨風搖動的聲音。
阿瑜……
白卿言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唇瓣緊抿著,手卻不自主的顫抖著,心跳跟悶雷似的咚咚直響。
就在照射入小巷之中的皎皎月光被云翳隱去前的那一瞬,白卿言分明在那性子里看到了身姿筆挺的阿瑜,她的弟弟阿瑜。
白卿玦順著白卿言的目光看過去,認真瞅著那漆黑不見五指的小巷。
遮月云翳緩緩挪開,剎那清輝遍地,將小巷內的石子都映得一清二楚,可卻再不見阿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