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大都城注定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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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一身常服,坐在柳府正廳,手里拿著月拾送來的信在看。
柳府老太君帶著家眷迎了出來,拘謹地坐在白卿言下首的位置,倒是不見多擔心兒子,反而是面對白卿言誠惶誠恐。
不多時,包扎好傷口的柳如士也匆匆進門,要同白卿言行禮。
“柳大人不必多禮,坐吧!”白卿言示意柳如士坐。
柳如士同自己的母親行了禮,又對已經挺著肚子的妻室淺淺頷首示意她安心,這才在另一側坐下。
“微臣小傷還驚動了陛下,實在是微臣的不是!”柳如士滿目的愧疚。
算時辰宮門早已經關了,陛下聽到自己遇刺的消息便立刻趕來,這要是放在前朝……哪怕是呂太尉夜里遇刺,怕是皇帝也不會登門,頂多遣貼身太監出來問一句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他們這位皇帝,的確是……與其他皇帝不同。
白卿言隨手將信紙用燭火點燃:“旁人行刺你,怎么成了你的不是了,這是何道理!不過……燕國既然敢對我大周朝堂重臣出手,就要敢承擔我大周的怒火。”
柳如士聽示意正襟危坐的母親不必留在這里,他有話要同陛下說。
柳老太君也是個明白人,連忙起身告辭。
“老太君……”白卿言也跟著站起身來,笑著同柳老太君道,“雖然柳大人這一次受的是皮外傷,可為著我們大周好,對外怕是要稱柳大人重傷了!”
柳老太君一怔,立時明白了白卿言的意思,連忙道:“陛下放心,老身明白,我兒今日遇刺命在旦夕,如今還昏迷不醒,生死不明,身懷有孕兒媳受不了打擊動了胎氣臥病在床,老身也被嚇得暈過去,一病不起,必要讓燕國給我們一個交代!”
白卿言什么都沒有說,柳老太君便已經安排的明明白白,剛才白卿言來時,老夫人雖然拘謹,卻也自有接待白卿言的章程,雖然略有拘謹,可無一處不妥帖,也并未因為白卿言是皇帝而畏首畏尾,果然是能教導出柳如士這樣好兒郎的夫人。
“老太君深明大義,當受白卿言一拜!”
白卿言長揖朝柳老太君一拜,柳老太君嚇得連忙避開白卿言的禮后,朝白卿言還禮:“陛下如此折煞老身了,老身和我兒、兒媳都是大周子民,為大周做什么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