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仆只是個傳話的下人,哪里敢替主人做主,卻又不敢就這么回去,頓時皺起一張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安民兄,你只管去吧,不必在意我,趕了兩天路我也倦了,正好想好好歇息一夜。”
吳良無所謂的勸道。
想來荀彧與程昱作為曹老板的心腹之二,應該也對瓬人軍有一些了解,否則之前捉了呂布派出來尋墓的探子,又怎會特意將這么個對五官戰事的小人物送到曹老板那里呢?
所以這二人可能也知道吳良,甚至可能還了解過他的底細。
也是因此,他們派來的傭仆才會明確表示“只邀請曹稟一人”,這明顯就是帶著主人的命令來的。
至于為什么?
吳良覺得可能還是與“士族”觀念有關。
像他這樣一個既無身份有無背景的逃兵,哪怕做上了軍中司馬,也同樣不能入得了“士族”的法眼。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這句詩雖是后世之作,意思也未必完全相同,但放在現在的士族之中,卻是最真實的寫照。
與他這樣的“泥腿子”坐在一起吃飯喝酒,那便是自賤。
更何況這時候的官職很亂,“司馬”和“司馬”也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荀彧就是司馬,而程昱則是壽張令,光看級別的話,這兩人都未必在他之上,但論權力與地位,可就是天差地別了。
而且。
了解過荀彧生平歷史的人應該都知道,荀彧一生雖慧眼識珠,為曹老板舉薦了許多能人異士,這其中就包括戲志才與郭嘉,但仔細看過他所舉薦過的人的資料便會發現一個共同點:那些人,無一例外全是士族。
這倒不是在批判荀彧,這時的社會結構便是如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因此吳良也并不覺得有什么了不得,面子向來都是靠自己掙的,又不是靠別人給的。
“那不行,咱們此行一起吃了那么多苦,現在我不能把你留在軍營一個人跑去吃好的喝好的,咽不下去!”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曹稟已與吳良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當即梗著脖子道,“唉?對了,要不今晚咱們自己找個酒舍喝酒去,反正我也不愿與那群老家伙虛情假意,無聊透頂。”
“……”
吳良看得出來,曹稟其實也是因為從傭仆的話中察覺到了荀彧與程昱對他輕視,因此才如此維護于他。
只不過維護的方法有些欠缺考慮。
此舉若是被曹老板知道,必定會訓斥他不知禮數,說不定還會因此覺得吳良也沒在中間起什么好作用。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略微沉吟了一下,吳良微微一笑,對曹稟說道:“安民兄,你只管赴宴便是,我教你些話,只要你將這些話說出來,我打包票荀彧與程昱一定會立刻派人前來請我,到時我再跟著安民兄吃香喝辣不遲。”
“哦?什么話?”
曹稟頓時一臉驚奇,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