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與楊萬里也注意到了吳良的異常,因為他現在的臉色與之前相比又難看了許多,而且腳步都踉蹌了起來,仿佛隨時都要摔倒一般。
“莫要擾他!”
唯有于吉卻是面露驚喜與羨慕之色,連忙伸手將準備上前扶持的典韋與楊萬里攔了下來。
“你這老童子,公子眼看著便是身子有恙,你為何卻攔著我們,若是公子有什么閃失你承擔得起么?”
楊萬里鼓著眼睛罵道。
“你這皮膚懂些什么,公子這是要入定了!”
于吉出言斥道,“老夫當年領悟‘堪輿之術’時也是如此,先是目光模糊識不得字,接著神志也變得恍惚起來,再堅持看下去便可神游璇璣,古籍中所載之奧妙一覽無余!如今公子若是入了定,這‘厭劾之術’怕便是他的了,你若是此刻擾了他,這機緣可就不知何時才能再來了,懂不懂?”
“真的假的?公子竟真有如此機緣?不愧是公子啊,比你這老童子不知強了多少。”
楊萬里也是一臉驚喜的道,不過此時他再說話已經刻意捏住了嗓子,盡可能放低了音量。
“不然你以為老夫為何死心塌地的跟隨公子?”
于吉這次倒沒有反駁,反而一臉向往的道,“老夫一早便已看出公子絕非凡人,他若得了這‘厭劾之術’修為定會更進一步,到時亦可指點老夫一番,沒準兒便住老夫另有所悟。”
兩人說話功夫。
眾人卻見吳良一雙眼睛雖然依舊死死盯著簡牘,但眼中的瞳孔卻是一片混沌,而后仿佛癔癥一般旁若無人的坐了下來,將簡牘放在腿上繼續觀看。
沒有人知道吳良此刻正在經歷什么。
就連吳良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身處一片光滑如鏡的水面之上,隨著他慢慢坐下,水面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不過那水卻并未打濕他的鞋子與衣裳,坐在上面也沒有任何下沉的跡象,仿佛那水面便是平地一般。
吳良詫異的低下頭,看到了自己映在水中的倒影。
那倒影竟是他的臉!
確切的說,是前世的面容。
而并非現在這張屬于“有才兄”的面容。
說起來,他與“有才兄”雖然同名同姓,但兩人的面容還是有著不小的區別。
“有才兄”的面容雖然略顯消瘦,但卻看起來卻更加粗狂一些,皮膚也要粗糙一些,并且稍微黑了一些,而前世的他與之相比,更像是一個面容精致的小白臉……
吳良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但他有一種感覺,現在的他看到的極有可能是自己的魂魄,就是那個穿越了近兩千年占據了“有才兄”身體的魂魄,這才是真正的他。
或許……
他正在神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