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良的目光卻聚集在了絕影身上,如果不是眾人的問題,其他的馬匹也沒有問題,那么……問題很有可能就出在絕影自己身上。
可他仔細觀察絕影,也并未在絕影身上看到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而沒有不同尋常的地方,便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向不喜多言的典韋卻在這時候開口說道:“公子,對于此事,韋倒有些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話直說。”
吳良看向典韋,典韋這種人從來不說廢話,只要開口說的便是正事。
“韋聽人說過,馬匹可通靈,越是珍貴的寶駒,腳力只是一方面,通靈程度亦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判斷標準。”
典韋正色說道,“韋還聽人說過,越是通靈的寶駒,性子便越是孤傲,若非是它心悅誠服的主子,尋常人根本騎不上去,就算強行騎上去,也斷然是自討苦吃,公子這絕影乃是天下聞名的寶駒,自然有的是傲氣,又怎會甘心被我等騎乘……而且韋方才細細觀察,這絕影在面對公子與我們時的姿態便截然不同,它見了公子會立即放低姿態,但對我們卻始終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仿佛只將我們當做了刷毛鏟屎的傭仆。”
“有這回事?”
吳良倒也聽過馬匹通靈的說法。
但在這之前,他都將這種通靈當做一種長久馴養出來的習慣,馴過的馬自然好騎聽話,沒馴過的馬便各種撂蹶子,從來沒有想過馬匹還會看人上菜,哪怕是這種舉世聞名的寶駒也不例外。
主要在正史中,絕影因為是匹短命馬,也是沒有太多的描述。
《三國志》中這是一匹大宛馬,曹老板在宛城遭遇張繡偷襲的時候,身中三箭依然能夠奮蹄疾馳,而且速度極快,最后被流矢射中眼睛才倒了下去,最終與曹昂、曹稟和典韋一同死在了宛城。
故而絕影被后世所知的特點就只是“熬得痛,跑得快”而已,并沒有找到更多的記載。
“可是……絕影被送到我這里的時候,我初次騎乘也沒有被它排斥,那時絕影應該只認使君才是,這又是為何?”
吳良還是有些想不通,奇怪的問道。
“在韋看來,這恐怕是因為公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某些特質并不亞于使君,因此使得絕影初次相見便心甘情愿臣服,不敢輕易造次……”
典韋想了想,又極為認真的說道。
“不可能。”
吳良連忙喝住典韋,打了個哈哈故意說道,“絕對不可能,我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逃兵罷了,如何能與使君相提并論?在我看來,此事定然還有些我們尚未查明的緣故,尚需從長計議,不可如此草率下定結論。”
說著話的同時。
吳良已經驚出了一聲冷汗。
經過典韋的這番分析,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曹老板將絕影送過來的目的了。
絕影作為曹老板的專屬坐騎,他肯定對絕影的性子有著相當深刻的了解,倘若典韋說的是真的,那么曹老板將絕影送過來可就未必是一種賞賜了,很有可能是一種試探。
這個壞老頭子,真是糟的很!
而以曹老板那“寧我負人,毋人負我”的性子。
倘若讓曹老板得知吳良能夠輕而易舉的騎乘絕影,這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死罪,那么吳良現在要做的便是立刻與曹營決裂,找一個相對容易棲身、同時對自己的考古事業相對有利的勢力投奔。
當然,在這之前吳良肯定會狠狠的擺曹老板一道。
畢竟歷史上就算沒有吳良出現,曹老板亦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順勢打敗了不可一世的袁紹,最終成就了一番三國霸業,奠定了統一天下的基礎。
這對于不得不投奔其他勢力的吳良來說,肯定不會什么好事。
所以臨走前擺曹老板一道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