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遜只能退而求其次。
朱魯就算再不濟,也是他朱家的人,只要是他朱家的人,作為父親他便依舊可以教唆朱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總好過“典農校尉”一職落入旁人手中。
所以朱魯與陳氏肯定不能再關在澤秀園里了。
他還要對朱魯好一些,讓他感受到家族的溫暖,免得這傻小子再傻呵呵的被他人挑唆利用而不自知……
哪知聽到這話,朱魯卻反倒微微簇起眉頭,陷入了令朱遜不解的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
“父親,有才兄是不是回到陳留了?”
朱魯忽然抬起頭來問道。
“你還敢提起此人!他雖回到了陳留,但如今已經不再是雍丘令,你以后不準與他來往,聽到沒有!”
聽到這個名字,朱遜頓時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
好在曹老板已經當著他的面扯了吳良的縣令一職,如今雍丘縣少了這么一個害群之馬,而陳留郡的屯田事宜也由朱家人掌控,他們倒也沒在吳良身上吃太大的虧……
“果然!”
朱魯恍然大悟,拉著陳氏的手喜笑顏開道,“母親,你聽到了么?我就說那位老神仙不會騙我,他說我天庭飽滿可吃官飯,地閣方圓可掌大權,而且我與有才兄互為貴人,這不,有才兄一回來我就當上了校尉,這可比以前的縣丞厲害多了,你瞧著吧,只要有才兄在,我還要往上升,封侯拜將不在話下!”
“我……你這逆子!”
朱遜瞬間腦中一陣眩暈,血壓有點高的承受不住。
這蠢貨真心沒救了,你這官職明明是你老子用了兩萬石糧食買回來的,你他娘的居然感謝起了旁人!
我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這么個傻兒子。
早知道當初他生下來就該丟入桶中溺死,如今也不必如此憋氣,真是造孽啊……
“休要胡說!”
陳氏這些天聽他念叨這些本就不信,又見朱遜此刻的表情十分難看,連忙說道,“這不過是巧合罷了,你想啊,你們既然互為貴人,為何只有你升為校尉,他卻丟了縣令一職呢,這你又要如何解釋?”
“母親,你有所不知,我這有才兄本就是校尉,他來雍丘做這小小的縣令不過是興趣使然罷了。”
朱魯想了想,又恍然大悟的道,“我爹只說他被撤了縣令一職,卻并未說他被撤去校尉一職,也就是說他現在最起碼也還是校尉,那縣令就算不做也絲毫不會影響于他,沒準兒這次他其實是明降暗升,已經成了比我這校尉更厲害的中郎將也說不定,畢竟我們可是互為貴人,分則俱損合則俱榮的貴人,我都升了,他又怎會不升?”
“莫要再說了,莫要再說了……”
聽他說這番胡話,再看朱遜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陳氏心中不由的更慌,生怕朱遜一怒之下再將他們母子二人關起來,因此連忙上來試圖捂住朱魯的嘴,不教他繼續胡說八道。
“母親,我們真的互為貴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朱魯卻還不明白陳氏究竟什么意思,梗著脖子堅持說道。
與此同時。
“……”
朱遜的臉色卻又悄然發生了改變,似乎猛然意識到了什么一般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再看向朱魯,已是正色說道,“永康,你稍后帶些禮品去見一見這個吳有才,證實一下他是否明降暗升,若果真如此,我便信你們互為貴人,今后非但不會阻止你與他來往,我還要親自前去恭賀他加官進爵。”
他怎會輕易相信“互為貴人”的鬼話?
但他卻不得不信明降暗升的本事,這一點尤為重要,甚至關系到朱家的族運!
畢竟吳良的宅子與家眷就在陳留,今后一定會在陳留常住,若果真在這種情況下都能明降暗升,那便萬萬不可與之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