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已經不自覺的湊到了吳良身邊,皺著那張老臉苦口婆心的勸道,“依老朽所見,前面這湖恐怕不簡單吶,咱們即是奔鄯善城而來,便應直達目標,實在不宜節外生枝,請公子三思而后行。”
“老童子,怎么每次第一個打退堂鼓的都是你?你好歹也活了近百年,怎地越活反倒越回去了,我真是瞧不上你。”
不待吳良說話,于吉的老對頭楊萬里便已經一臉鄙夷的嘲諷起來。
“你懂什么,老夫所言不過是權宜之計,難道都要像你這般逞匹夫之勇便能成事么?”
于吉則毫不示弱的反擊道,“你瞧不上老夫,老夫還瞧不上你哩,老夫能活這么大年紀便是因為足夠謹慎,因此老夫如此向公子諫言,亦是希望公子長命百歲,哪像你只知道慫恿公子進入險境,出了事卻又只會抹眼淚,有個屁用!”
“嘿,我這暴脾氣,別以為你年紀大我就不敢揍你!”
“你過來啊,老夫就在此處,你碰老夫一下試試!”
“你有能耐別躲公子身后!”
“你過來啊!”
“……”
“夠了!”
吳良終于出言喝住了兩人,這兩個家伙自打發生了“人工呼吸”事件之后,便轉化成了相愛相殺互不順眼的關系,互相貶低爭吵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每每到了關鍵時刻,這兩個家伙又能不顧自身安危向對方伸出援手,似乎又不僅僅只是互不順眼那么簡單。
因此吳良平時也并不在意兩人的爭吵,甚至有時還在旁邊饒有興致的觀戰,反正絕對不可能真動起手來。
這次也是一樣,吳良雖喝住了兩人,但卻并未因此事呵斥兩人。
而是直接跳過兩人再次看向方瓊,蹙起眉頭沉吟著說道:“你的回答我很滿意,我決定賞賜于你。”
“主人?”
方瓊眼中劃過一抹意外之色,卻依舊保持著那虛假而又討好的笑容,連連躬身說道,“奴婢不敢奢求主人賞賜,只求主人莫要責罰奴婢便已滿足。”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若答的好,我必重重有賞。”
吳良自顧自的又道。
“多謝主人,奴婢定當好生回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方瓊繼續躬身,感恩戴德的謝道。
“好,你聽著。”
吳良微微頷首,開口問道,“你既來過此處,那么可曾離開鄯善國時去過城外的大漠,并在大漠中見過一些神秘的木樁圓陣?”
“木樁圓陣……”
方瓊聞言似在細細回憶,但回憶了一陣子之后,卻是立刻又誠惶誠恐的告饒起來,“主人恕罪,奴婢自打成了主人的奴仆之后,每日兢兢業業為主人干活,從未離開過鄯善國半步,更是從未去過城外的大漠,若奴婢偷懶出城,哪怕只有一個時辰不在,亦是避不過主人的耳目,主人又怎會不知,請主人明鑒!”
“……”
聽到這番話,吳良猛然又意識到了什么。
現在方瓊的記憶雖然恢復了一些,但似乎只恢復了當初在鄯善國為奴階段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