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的錯,原本吳良與他并不會有任何交集,錯就錯在兩者的立場不同,就像戰爭中以命相搏的兵士一般,大家只是陣營不同,其實并無深仇大恨,然而卻又不能不殺死眼前的敵人,因為如果不殺死敵人,自己就會被敵人殺死,這是一道單選題。
“吳、吳公子……”
不遠處傳來阿普丘的聲音,他此刻依舊趴在地上,目光之中滿是復雜的神色,而此前按住他的扦泥城守軍,則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阿普丘先生,你沒事吧?”
吳良臉上走上前去查看阿普丘的情況。
上下檢查了一遍,發現阿普丘并未缺胳膊少腿,吳良總算安心下來,看來這個家伙只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因此才沒有立刻爬起來。
“多謝閣下掛念……唉,這……你看這可如何是好啊?”
阿普丘有些語無倫次,望著眼前這一片宛若人間煉獄的畫面一個勁的嘆氣搖頭,儼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要不……趁著王族與守軍還未反應過來,閣下還是速速帶著魔女出城離開此地吧,我也與閣下一同出城,這扦泥城我恐怕也待不下去了,只能攜帶家眷返回淵泉投奔阿旺叔……”
這事現在確實鬧得挺大,非常大,可以說整個鄯善國與吳良一行人如今已經成了水火不容之勢,絕對不可能再善了。
此刻阿普丘也不問吳良那“毀天滅地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主要是不敢亂問。
他現在就只想教吳良等人快走,一來算是遵照阿旺叔的囑托保全吳良等人,二來則其實也是在維護整個扦泥城,包括王族與百姓。
見識過吳良這“毀天滅地的力量”,他完全可以想象:
加入鄯善國王族硬要捉拿吳良等人,而吳良等人又硬要選擇負隅頑抗的話,只怕至少也要有半個扦泥城毀于一旦,倒是無數居民將無家可歸,還會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絕對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然而他哪里知道,吳良其實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扦泥城,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扦泥城毀于一旦。
所以。
他一定會做出對扦泥城損害最小的選擇。
而現在,吳良當然也不可能就這么“逃離”扦泥城,因為扦泥城他還來得及仔細研究,需要以扦泥城為補給點進行逐步探查的太陽墓也不曾找到,若是就這么做了,吳良等人這幾個月以來跋山涉水的苦可就白吃了。
“阿普丘先生,莫要慌亂,我心中早已有對策。”
吳良用力按住阿普丘的肩膀,令他略微冷靜一些,這才用極為自信的語氣說道,“阿普丘先生,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鄯善國王族所在的王宮在哪里,剩下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王……宮?”
阿普丘頓時一臉驚疑。
“正是。”
吳良微微頷首。
“閣下……究竟要做什么?”
阿普丘滿臉緊張的問道。
“我希望與王族當面商議此事,當然,是盡可能用最和善的方式,若是能夠如此化解這場誤會,自然是最好的。”
吳良說道。
“這……”
阿普丘頓了頓,苦著一張臉說道,“閣下,你殺了夏哈甫將軍,此事斷然不可能善了,何況……你們這架勢怎么看也不像是和談的吧?”
他指的是瓬人軍眾人手中的“戰國連發弩”,還有那些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的小罐子,這架勢就差問上一句“你這瓜保不保熟”了。
“我自有打算,阿普丘先生,王宮在哪?”
有一種被揭穿的感覺,吳良當即拉下臉來,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