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木王子吃痛叫了一聲。
旁邊立刻傳來不滿的罵聲:“鬼叫個什么,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對不住對不住,我剛才發了個噩夢,對不住,快睡吧。”
察木王子也是沒什么架子,適應能力又出人意料的強,連忙對身邊的人賠不是,很快便將其安撫了下來。
而吳良則不再理會察木王子,心中暗自吐槽道:我要是會房中之術就好了,如此在陳留的時候哪里還會怕菁菁往我房里鉆?可惜我只會厭劾之術與一個半吊子的控水之術……
等等?!
想到這里,吳良腦中似是忽然“叮”了一下。
控水之術!
白狐。
異地戀。
輕吟。
hourenxiyi……
難道是……候人兮猗?!
吳良瞬間將這些線索聯系到了一起!
他聯想起了大禹與涂山女嬌的歷史故事。
此前吳良便懷疑過大禹疑似也掌握了控水之術,因此才完成了治理洪水的千秋壯舉。
而涂山女嬌在傳說中則是一只九尾白狐,有史為證:“涂山之歌曰:綏綏白狐,九尾痝痝。”
后世人盡皆知的“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說的便是大禹與女嬌之間的故事,大禹為了治水,屢次經過家門卻不曾進入,連自己的兒子出生都不曾理會,而家門內留守的便是他的妻子女嬌。
女嬌思念夫君,夜里望著天邊的一勾新月觸景生情,終是忍不住唱出了自己的心聲“候人兮猗!”
只有四個字,在女嬌的反復吟唱之下形成了一首歌辭,成了后世考古界公然的天朝歷史上有史可查的第一首戀歌,被后人稱作《候人歌》,記載于《呂氏春秋·音初篇》之中。
這四個字其中的“兮”和“猗”還只是語氣助詞,相當于后世常用的“呀”或是“啊”,只有“候人”二字直白的道出了女嬌的內心獨白:“等你!”
“我靠,我剛才腦子秀逗了?”
猛然想到這茬,吳良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怕在自己的腦門上。
太不應該了!
這絕對是《候人歌》無疑,縱觀古今絕對沒有任何一首歌辭與《候人歌》相似,甄宓這提示給的簡直不要太鮮明。
身為一個考古專業的碩士,雖然不是要求對古今歷史都必須倒背如流吧,但像《候人歌》這種歷史中的“第一”與“唯一”,卻是必須熟記于心的。
吳良也并非沒有熟記于心。
現在想起來,大概是因為東漢與大禹相距的年份太過久遠,甄宓與女嬌也沒有什么必然聯系,再加上深更半夜這首歌辭吟唱出來實在有些詭異,再加上那群狐貍出現的太過突兀,才使得他腦子一直處于短路狀態,竟是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這茬,就好像平時本來已經要說出口的話,一被打斷就怎么都想不起來了一般。
可是即使終于想到了這茬,吳良也還是沒有解開心中的謎題,相反疑點反而變得更多了。
甄宓在閨房內吟唱的曲調是《候人歌》,這點已經毋庸置疑。
可是她為什么要吟唱《候人歌》呢?
還有那群狐貍,尤其是那只小白狐,它們與甄宓之間又有什么關系呢?
再有就是甄宓此前在書房之內對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滋味、記憶……甄宓究竟想要他想起什么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