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如何呢?她依然是奴才,我依然是主子,這個時代就是有尊有卑,即便她依附了余氏,她依然只是余氏掌中的棋子,她恨我,也改變不了她淪為棋子的命運。她這一生都想把我踩在腳下,但我仍舊過得比她好。”顧長安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影模糊,襯得她的面容也有些模糊。
像流蘇那樣的人,都早預見了顧長安是要進宮的,她卻在折了一個霜雨才愿意進宮。
原來余氏早在那么多年前之前就在為她的幾個女兒鋪路,除了流蘇,宮里或許還有其他人吧?
只是那些人沒有流蘇這般本事,最后還到了御前伺候。
“或許你說得對。我們都想把你拉下來,你仍然比我們任何一個都要好。”賢妃眼下淡定了。
“那你呢?你是被余氏遺棄的,當時你之所以被她遺棄,是因為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生了個怪物。你被自己的母親遺棄,后來還要為她賣命,心里是何感受?”顧長安笑問。
賢妃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倒也沒有多大感受。”
顧長安看著賢妃的頭頂,因為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不知道賢妃眼下是什么樣的心情。
“罷了,你不想說就算了。還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你能給我答案嗎?”顧長安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
賢妃抬頭,正對上顧長安嚴肅的臉。
她立刻點頭:“你想問什么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顧長安緩緩起身,走到賢妃跟前,直視她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問道:“當年我還是太妃的時候,在途中見到你在雨中被罰跪,那件事是你策劃的嗎?”
賢妃沒想到顧長安問的是這件事。
她想起那個雨夜,在她痛不欲生的時候,顧太妃來了,并且免了她的責罰。
“我知道你每每從養心殿出來,回翊坤宮的時候,必經那條路。當然,我也知道你那天晚上去了養心殿,是以我故意激怒了趙充儀。我賭的是你會順手救我一命,如此,我才有機會和你產生交集,只要入了你的眼,就可能成為你的人。事實證明,這步棋我走對了。”賢妃毫不掩飾。
顧長安看一眼神色如常的賢妃:“你怎么就篤定我會救你?我在宮中的形象是惡毒跋扈,看著也不像是樂善好施之人。”
“我知道你想培養扶持自己人,為你所用,而我這張臉還不錯,有潛質,你就算是隨便給我一個恩典,讓我記住你的恩情,也會出手救我。”賢妃毫不避諱。
所以那次她的計劃成功機率很大。
當然,那是一場賭局,若是輸了,那一晚她就交待在這個后宮,也就沒有后來的事情發生。
后來證明她賭對了,如她所料想的那般,華妃出手救了她,她還從當時的寶林升為美人,那都是托了顧長安的福。
即便如此,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顧長安都不記得她,她也沒機會侍寢,她在后宮虛度歲月,直到有一天顧長安以淳妃的身份再次和她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