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或是小人難得見到幾位上官聲音,心神恍惚之下說錯了話。”
“這宅子的價格,乃是三萬錢。”定了定神,這牙人鎮定的道。
“三萬啊。”太攀低聲的一句,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
“出門在外,身上怎么會帶這么多錢。”
“不如這樣,你隨我往戶莊一行如何?”
“這……”聽太攀這么說,這牙人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更加為難的神色,然后其目光,也是不經意的看了看天色。
“這位先生,如今已過酉時,馬上就要宵禁。”
“這個時候若是出門的話,只怕……”
“先生才學在身,自然不虞,但我被黔首小人……”
“萬望恕罪,萬望恕罪!”
“那你以為,應當如何是好?”
“宵禁將至,若是你將我二人趕出門去,鬧將起來,更是不好。”進城之后,所有的一言一行,都在太攀的腦海當中彌漫開來。
“不如這樣。”“我看先生身上還有些余錢,不若以此為押,你我在立個字據,待到明日天明,小人在陪先生走一遭戶莊如何?”這牙人腦門冒著冷汗,一邊擦汗,一邊討好的,對著太攀道,而這個時候,太攀也是注意到,這牙人的目光,正看向自己的懷中。
“原來如此!”太攀突然之間恍然大悟。
他突然就明白了這牙人這一番做作的目的。
——這牙人,并非是察覺到了他的氣機,而是察覺到了他懷中的五銖幣。
萬靈山中是有五銖幣的,他從萬靈山一路而來,這五銖幣,自然還剩下不少,顯然,是這牙人所在的牙行當中,有什么東西能夠對這五銖幣生出感應來——尋常情況下,太攀周身有天地元氣籠罩,自然無謂,但在這長安城中,天地元氣被壓制,這五銖幣的氣息,自然也藏不住。
而這牙人,一番做作,卡準時間,以及此時故意的為難之色,無非就是為了這五銖幣——先前這牙人以為他知曉和幣、錢之分,故而言及三百幣,但在察覺到自己對著幣、錢之分完全不清楚以后,就立馬變了想法。
他此時所說的,以身上余錢為押,立下字據,其目的,就是為了趁他不知曉這幣、錢之分,趁機騙走他身上的五銖幣。
——試想,一位尋常書生,來到這長安城,無非就是為了功名。
在這個前提下,不到萬不得已,這書生,顯然是不會鬧出事端來,以免令自己的惡名傳開,影響前程。
而這樣一來,這書生為了為了犯宵禁,也就不得不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那五銖幣,自然也就包括在其中。
而那牙人,卻是里子面子都得了,拿了好處,還能平白落一個急公好義的名聲。
若太攀真是尋常的書生,這個啞巴虧,怕也是只能老老實實的吃了。
可惜的是,太攀并非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是一個一無所知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