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云,五十而知天命,所謂天命,便是生死。
超過五十歲的凡人,在死亡臨近之前,必然會有所察覺,這就是所謂的,五十而知天命。
而晁錯如今,已經七十多歲,這個年紀的他,對于死亡的臨近,必然是更加的敏感。
而作為這長安城中暴風眼的中心,以這被這一張大網圍攏的目標,晁錯絕對是比太攀更加希望撕開這長安城中針對他的默契,撕開這一張叫他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大網。
他必然會選擇賭這一把。
因為,賭了,不一定贏,但不賭,一定會輸!
月上中天之際,源自于武安侯府的支援,終于到來。
低沉無比的虎嘯,猿啼,狼嚎,還有鳥鳴,綿綿不絕的在這長安城中響起。
這聲音,都是眾妖靈們鼓蕩元氣而成,以這天地元氣為媒介,在長安城中蔓延,是以,這長安城中,只有修行之人才能聽到這此起彼伏的妖靈嚎叫。
“你叫什么名字!”片刻之后,太攀先前在戶莊當中所見的那名為向憐的少年,出現在墻頭,看著太攀,向憐的目光森冷。
“看你修為,想要也是飽受宗門期待。”
“你那宗門,或許傾盡宗門之力,才培養出了你這樣一個人。”
“若是因為一時魯莽就此隕落,你那宗門,或許就此衰落,甚至傳承斷絕。”
“你考慮清楚,晁錯不過凡人,壽不過百,縱然是身為兩千石大員又能如何?”
“和你比起來,他依舊無足輕重。”
“你當真是要為了他,付出自己的性命,甚至是整個宗派的傳承?”
“你苦苦修行,宗門的無限期待,難道就是為了這樣死去?”
“你縱然是幫晁錯將這削藩策送進了朝堂又能如何?”
“一個賭約而已,輸贏于我等有何異?”向憐目光當中的森冷,轉瞬即逝,然后其聲音,也都變得溫和起來,有理有據,令人信服,若太攀只是一個尋常的人類修行者,或許他也就真的同意了向憐的提議。
畢竟,就和向憐所說的那般,用自己的姓名,去換一個凡人的賭約的勝負,縱然那些凡人位高權重,也是不值當的。
但很可惜,太攀并非是尋常的人類修行者。
“對你們而言,這只是一場游戲賭局。”
“但對我而言,對萬靈山而言,卻是性命存亡,皆系于一線。”太攀心中想著,對于向憐的提議,他不作答,只是緊了緊手中的劍柄,以此作為回應。
“算了,我再給你一夜時間考慮好了。”
“等到天明,我們就絕不會留手。”
“縱然是你將這削藩策送進了朝堂,你也必死無疑!”向憐說著,然后轉身,遁入了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