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片刻之后,太攀才是在這些兇獸的震懾之下,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他才是發現,在常人眼中,那些破敗的軍寨當中,所化的兇獸,雖然也如那軍寨一般,暮氣沉沉,但這些兇獸的爪牙之間,卻是縈繞著如同化不開的鮮血一般的霧氣,身上的鱗甲毛發間的瘡疤亦或是灼痕,反而是令這些兇獸們,顯得越發的可怖。
“這就是帝國賴以生存的大軍么!”太攀吐出一口涼氣,垂下目光,不再去窺伺那些軍寨當中的真實。
他毫不懷疑,那些軍寨上空所凝結出來的兇獸們,隨意的一次撲殺,就能將自己這般的神境大修,給撲殺于當場。
“難怪,明明是道法顯圣的時代,卻依舊是有帝國鎮壓天地。”
“明明是道法顯圣的時代,九大宗派,且依舊是難以干涉朝堂當中的任何決策!”
“原來,這才是帝國真正的實力。”太攀想起了九大宗派乃至于萬靈山的動作。
這個時候,他才是明白,為什么九大宗派內部的暗流,以及人妖之間的紛爭,都必須要是依托于帝國的局勢變化,才能有所推進。
這個時候,他才是明白,為什么帝國的更迭,都會引動天地之間,修行者勢力的一次洗牌——在這樣的軍勢之下,修行者又如何能保持自己那超然絕世的姿態?
思索著這些,太攀一步一步的,從那軍寨當中,橫穿而過。
這一次橫穿軍寨的經歷,和先前的幾次相比,確實既然不同——那個時候,他只感覺到這大軍環繞之下的威勢,而這一次,他感受到的,卻是大軍環繞之下,命懸一線的恐怖,軍寨當中,每一面獵獵的旌旗之上,都散發著只有神境大修才能聞到的,腥臭的血氣,每一卷旌旗當中,都隱藏著無與倫比的力量,足以是鎮殺一位神境大修!
這一刻,太攀才是對白先生的實力,有了一個直觀無比的認知,這個時候,他才是明白,為什么僅僅只是白先生一人,就足以對人類的九大宗派,形成一個威懾。
大軍的軍勢強弱,并非是永恒不變,同樣的一支大軍,久經戰陣和疏于戰陣,其間有著本質的差別,在一個百戰百勝的統帥麾下,和在一個平庸的統帥麾下,所能展現出來的實力,依舊是有著本質的差別。
而毫無疑問,春秋戰國之際,七國當中,那些在殺伐當中誕生,在殺伐當中消亡的大軍,絕對是最為精銳,最為恐怖的大軍,這其中,數次以一己之力,應對天下群雄的秦軍,更是精銳當中的精銳——赳赳老秦的威勢,縱然是在先秦覆滅三千年后,依舊不曾煙消云散。
在太攀的視野當中,那幾個破敗的軍寨上空,先秦遺軍所化的兇獸,雖然看似年老力衰,當顧盼之間,卻依舊是睥睨四方,絲毫不遜色于那些裝備精良的漢軍營寨所顯化出來的兇獸。
而同樣的,在那名將輩出,如星辰一般璀璨的戰國時代,白起,絕對是這些星辰當中,最為耀眼的一顆!
這樣一個百戰百勝,一個時代都未必能出一個的統帥麾下,又有著那雄踞天地,鎮壓天下的赳赳老秦大軍,其軍勢之恢弘,可想而知。
然而在這樣的軍勢之下,白先生依舊是能夠在軍營當中,戲弄白起一番之后,從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