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兩人所想的那般,這黽池底的淤泥之下,簡直是步步殺機——時不時的,便是有機簧的聲音響起,然后有密密麻麻的牛毛一般的細針,撕開水流,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朝著兩人穿透過來,而那些細針的表面,都涂了藍汪汪的毒素——這些毒素,都是專門克制修行者真元的毒素。
雖然數量不多,但那些密密麻麻的細針,若是全數都落到了身上,太攀和徐求道,也絕對會手忙腳亂,吃一個大大的苦頭。
最重要的是,在兩人一番應對之后,這古澠池的湖底,已經是一片渾濁,那些藍汪汪的毒素,也是融化到了湖水當中,叫太攀和徐求道兩人的動作,更加的謹慎。
在這渾濁當中,陡然又有一串一串的氣泡,伴隨著一連串的漩渦炸裂開來,然后有東西,卷著水聲而來——等到那聲音,到了近前,太攀才是發現,涌上前來的,卻是無數的,指頭大小的銀魚。
這些銀魚,模樣如同梭子一般,魚吻上,有著隱約的尖刺,而在這梭子一般的銀魚穿透水流的時候,那些融化在水流當中的毒素,也是一點一點的,聚集到那銀魚吻上的尖刺上,將那些尖刺,都染上了一層幽幽的藍色。
見此,太攀也是皺了皺眉,心頭涌出幾分煩躁的感覺來。
自下湖底以來,十二元辰留下的小手段無數,雖然對兩人都難以造成什么致命的傷害,但這些手段,順勢而為的同時,卻是又亂七八糟,防不勝防。
尤其是最后這陡然灑出來的牛毛細針連同細針上的毒素,以及最后被這些毒素引來的這銀魚,更是叫太攀心中的煩躁,幾乎是要化作火焰席卷而出。
令自己稍稍冷靜下來之后,太攀才是停下了腳步,捏了個玄冰印,令周遭湖水的溫度,都是下降了幾分——但凡鱗甲之屬,都與蛇蟲一般,對溫度極其的挑剔,溫度稍稍下降,這些蛇蟲之屬的活力,便會下降一大半。
只是,令太攀意外的是,這銀魚對溫度的挑剔,更在他想象之上——這湖水的溫度,受這玄冰印的影響,才稍稍的下降了那么一丁點兒,這些銀魚,就已經是經受不住,一條條的,都翻起了白肚皮,緊接著,這些數以萬計的銀魚,都是一條接著一條的炸開來,在太攀的面前,炸出一蓬一蓬的,藍汪汪的水霧來!
見狀,太攀也是停下了腳步,收起手上的玄冰印,凝神以對,生怕是十二元辰在這銀魚之后,又有什么布置,只是,一直到那些藍汪汪的水霧都徹底的融化在湖水當中,這湖底的渾濁,也是重新的沉淀下來,令太攀的眼前,重新的變得豁然一空之后,太攀想象當中的那源自于十二元辰的暗手,也依舊是不曾落下。
太攀在一看,在他旁邊不到三十步的地方,徐求道也是和他一般,身上的發絲衣衫,都是被水花浸透,貼在身軀上,看起來狼狽到了極點。
見著太攀的目光,徐求道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陣惱怒的神色來——自踏上修行路以來,他何曾經歷過這些不講究而又下三濫的手段,又何曾有過此事的狼狽。
不過看太攀的遭遇,和他一般無二,徐求道的心中,才是多了幾分平衡。
“我倒要看看,這些蟲子到底在隱藏些什么!”兩三個呼吸之后,徐求道才是收斂了心神,繼續往前而去,雖然言語很是憤怒,但徐求道的動作,依舊是如同先前那般,小心翼翼,甚至比起先前,還要來的謹慎。
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那銀魚,就好像已經是十二元辰惡心人的最后的手段了——在那些銀魚炸開以后,兩人小心翼翼的一路行至湖心,將十二元辰在這湖底的布置,都看在眼中以后,兩人都再也不曾碰到過先前那些如同市井無賴一般的手段。
“黔驢技窮了么!”徐求道冷笑著,“十二元辰這般驚人的謀劃,連蜃珠都留下了,我還以為,他們會在這湖心底下,藏得有什么惡毒的殺伐手段,結果竟不想,除開那蜃珠之外,十二元辰竟只剩下這些無賴般的小手段,除了惡心人以外,毫無意義!”
“終究只是些閑散修士,缺了幾分底蘊,縱然是心比天高,奈何,力不從心!”徐求道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