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攀不由得開始揣測,若是十二元辰這謀劃功成的話,那這漢帝國,乃至于浮生天地當中的局勢,會是如何——一尊登臨絕頂的邪神,立于正面,敵對天下,而十二元辰手握水眼,叫九大宗派投鼠忌器,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天地之間的局勢,就真的是只能如同十二元辰所構想的那般,人神兩分,互相對立。
十二元辰所要的,根本就不是撬動局勢,然后隱于一旁,任由著滔滔大勢如洪水滔天,他們要的,是自己站出來,作為舵手,立于巔峰之上,掌控這大勢潮流的運轉。
“好一個十二元辰!”
“好一個蕭鳳鳴!”感慨之后,太攀又想起了那位以莫大的魄力,慨然赴死的黽池縣縣城隍,蕭鳳鳴!
“其之所以從容赴死,莫非,就是因為其在等臨絕頂之后,看清了十二元辰的謀劃?”
太攀的心中,充滿了震撼,黽池縣之局,看似是因為自己的三昧真火而破,但實際上,太攀自知自家事,自己的三昧真火,哪怕是將自己的這一具道身都焚燒殆盡,不留痕跡,所能取得的最大戰果,也不過就是在這黽池縣的法陣之上,晃動出一條縫隙來,對于這黽池縣的大局,不會有絲毫的影響。
真正的翻轉了這黽池縣局面的,還是那位縣城隍蕭鳳鳴!
若非是其以絕頂的偉力,逆轉了黽池縣中的法陣,叫無數生機倒流的同時,又崩毀了這血祭之陣,以至于這祭臺當中的另一重循環也被打破的話,這水眼,恐怕是早就已經凝聚出來,落入了十二元辰之手。
太攀絲毫不曾察覺到,在他思考這些的同時,他體內的真元,在運轉之際,已經是悄無聲息的改變了軌跡,連帶著他體內經絡穴竅的位置,也都是有了細微的調整,使得這真元的運轉,更加符合他的本能,經絡穴竅間的元氣大循環,也是越發的穩固。
若是太攀能夠看清那水眼的模樣的話,他便能夠看到,他體內元氣大循環所表現出來模樣,或者說輪廓,便是隱隱的,在向著那水眼所顯化出來的漩渦的模樣靠攏。
而在他的眉心祖竅之內,天門當中,那位于不可知之地的神胎,此時也仿佛是洞穿了真幻之間的界限一般,貪婪無比的,吞噬這那水眼所顯化而出的漩渦旋轉之際,逸散除開的生機,而在那神的外殼,以及太攀眉心祖竅的天門上,同樣是出現了隱隱約約的,幽藍色的紋路。
不知多了多久,那神胎當中,終于是有滿足無比的感覺,傳了出來,頃刻之間,就是令太攀生出了一陣無端的喜悅來,而這個時候,那水眼所顯化出來的漩渦,也終于是徹底的散去,融化在這古澠池的湖水當中,與這萬頃湖水,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走!”清醒過來的太攀和徐求道,悵然若失的,看著面前那被一分為二的祭臺,這構成祭臺的原本剔透無比的的水琉璃,此時已經是黯淡無光,如同是徹底的死去一般。
而先前那水眼,更是早就不知在什么時候,沒有了蹤跡。
“壞了!”面面相覷之間,兩人幾乎是在同時,生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來!
祭臺被觸動,都有可能引動十二元辰背后的合道半仙,而現在,這祭臺徹底的毀滅,那水眼,也不見了蹤跡,那本來就在路上的合道半仙,豈不是會更加快速的趕過來?
若是被那位合道半仙截住,他們的下場,會是如何?
“快走!”本能的,兩人的腦海之間,便是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來,然后,兩人便是齊齊的從湖底下一躍而起,胡亂的掐了些咒印手訣,招來風火流水之類,將這黽池周遭的天地元氣,徹底的打亂以后,才是隱匿了身形,純粹的以凡人的技巧,往那黽池縣,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