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猶豫了一下,太攀便是往東而去,不過是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太攀的身形,便是出現在了立于東側的那神境修行者的背后。
太攀潛匿了行跡,一口氣摸到了這神境大修背后百余丈的位置,這神境大修,竟是沒有絲毫的察覺。
而當太攀從那百余丈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往前,接近到了這神境大修背后不到三十丈,而這神境大修,依舊是一無所覺的時候,太攀才終于是確定了,這位神境大修,并不曾放出神識來籠蓋四野,而轉瞬之間,太攀就猜到了這神境大修之所以不曾放出神識來的原因——這神境修行者,顯然很是清楚天師府在這雷火柱下的布置,故而,這神境大修,站在這邊緣處,也絲毫不敢將自己的神識給彌散開來,以免是被那雷火柱下的雜念妄念所侵染,然后成為雷火柱下那些廝殺者當中的一員——正是如此,才得以叫太攀,一路摸到了他的近前。
思及此處,太攀陡然之間,便有了新的想法——既然是如此的話,他又何必要冒險親手將這人斬殺于當場呢?
他眼前的這道人,就踏于那無窮雜念的邊界處,只需要是稍稍的使一把力氣,令這道人主動的放出神識來,落盡那無窮的雜念當中,那這道人,自然便是難有幸免之理,而其他的的三人,也只會以為是這道人,對那殺伐之氣,過于的緊張,以至于是不慎之下,被那妄念浸染而不自知……
想到這里,太攀只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心思起處,他腰間的瀲光劍,如先前一般,探出半寸來,復又轉瞬即收,隱秘的鋒芒,帶著無匹的殺意,杳杳落下,將那神境大修渾身上下,都籠罩于其間,而那神境大修,受此一激,也是本能的,放出了神識,環繞于自己的周身。
下一個剎那,那些彌散于那雷火柱下,如絮如霧一般的紛雜妄念,便是在這頃刻之間,活了過來,如吞噬一切的蟲蟻一般,循著那神境大修的神識,蔓延而上……
等到這神境大修察覺到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當那殺意消散,沒有了殺意的鎮壓之后,他神境大修的瞳孔當中,一抹血色出現,而后,這神境大修,抬頭看了一眼那雷火柱,似乎是看到了這雷火柱之上,如龍蛇一般蜿蜒這的殺伐之氣,沒有絲毫猶豫的,這神境大修,便是踏進了那雷火柱下,加入了那雷火柱下,屬于神境大修們的戰場。
而余下三個方向的神境大修,見了這一幕,非但心中沒有任何的懷疑,反而是一陣慶幸,競爭那殺伐之氣的對手,少了一個,那他們,拿到這殺伐之氣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多了一分,自始至終,他們都不曾懷疑過,那被妄念所侵蝕的神境大修,是遭人暗算,不得已之下,才被那雷火柱下的妄念所侵蝕。
“師叔,這純粹無比的殺伐之氣,世所罕見,若是收集起來,天罡地煞合一,我天師府,或是能夠鑄造出一件傳世靈寶,也未可知。”
“就這樣白白便宜了外人,弟子還是有些不甘心!”當一根雷火柱上的殺伐之氣,被一位未知的修行者摘取之后,無回谷中,那位呂靈秀,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不甘,緊握著手中的長劍出聲。
“天地萬物,完則有缺。”
“凡事不可用盡!”
“貪得無厭,害人害己而已。”
“這天罡地煞雷火陣中,最大的好處,我們已經拿到手,就何妨將其他的東西,分潤出去?”
“在這,若是沒有了這些好處,昆侖山也好,風雷道也好,他們幾大宗派,又豈會派出人手來,令我們將計劃給徹底的推行下去?”
“你信不信,若是八大宗派之人,不踏進這雷火陣中,那些散修們,十有**,都只會在雷火陣外,遠遠的旁觀無回谷中的一切,而不會參與進這一場廝殺當中。”
“皆是,這雷火陣匯集而來的,便不是那殺伐之氣,而是死亡晦祟之氣。”
“比起那樣,還不如將這殺伐之氣,分潤出去……”
“況且,靈秀,你當真以為,這殺伐之氣,是那么好取的么?”
“縱然他們知曉又能如何?”
“那無邊妄念,當真是那么好闖的?”
“當然,若是他們闖過了那妄念,那我天師府,賣他們一個人情,以一縷殺伐之氣,結交他們,也未嘗不可。”
“須知,待到萬靈山覆滅,盡掃妖氛之后,我天師府要面對的,便是這無數的同族了。”那老道人端坐于深潭面前,身形不動,目光當中,卻滿是意味深長之意。
“靈秀啊,你的心思,我也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