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之畔,距離袁盎的營地最近的一個地方,喚做云澤鄉,鄉中人口四百余戶,黃河當中,有一條很小很小的,近乎于溝渠一般的支流,蔓延而過,將這云澤鄉,環繞其中。
這云澤鄉,距離袁盎的營地,不到五里,往來袁盎營寨當中的修行者們,因為不習慣那軍寨當中彌散的軍氣的原因,便多是滯留于這云澤鄉中。
而在這云澤鄉的口子上,天師府的一行人,便是端坐于此。
“師兄,我們這樣傻傻的呆著,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天師府一行六人,都是氣之境的修行者。
而此時,這六人當中,有一人,頗為不耐的將手中的長劍,舞了個劍花。
“修行人,怎可沒有一點耐心?”
“只是,這明處,總要有人在。”
“若是沒有我們打草驚蛇,那些想要混進軍營藏身的妖孽們,又怎么可能往師叔他們的羅網中區?”為首的那人,訓了一句之后,便開始出聲安撫眾人。
“說起來,師叔這謀劃,還是真管用。”
“這才幾天的功夫來,我們誅殺的妖孽,有十頭了吧。”為首的這人,一邊笑著,一邊暗自盤算,這十余的妖靈,他們能夠分得的功勛,有多少,而這些功勛,又能在門派當中換取什么。
在接到了無回谷的傳訊之后,帝國各處的天師府弟子,便是行動了起來,四處獵殺那些妖靈們,而坐鎮于這黃河之畔的天師府弟子,也沒有例外。
而且,為了更加順利的誅殺那些妖靈,這些天師府弟子中,一位神境大修,也是想出了一個法子,即是這弟子手中的打草驚蛇之計。
這計策,倒也簡單——那些妖靈們,想要往袁盎的營寨當中避禍,就難免是要經過這云澤鄉。
在有了無回谷的經歷之后,這些妖靈們,無論本性如何,見到了成群結隊的天師府弟子,總會有那么幾分忌憚,是以,天師府在這黃河之畔的主事之人,便是故意派出了部分弟子,在這云澤鄉周圍巡邏,查驗,試探往來的修行者的身份,那些妖靈們,見了這樣的陣仗,第一反應,當然是掉頭而走,避開這些巡邏的弟子,從其他的方向,進入云澤鄉,又或者是,繞過這云澤鄉,冒著危險,往袁盎的營寨而去。
而這一繞,就恰好落到天師府的謀算當中——天師府的幾位神境大修,便是分散于這云澤鄉的周遭,每一個避開天師府弟子的修行者,都會落入這些神境大修的眼中,然后經過一一的甄別,待到妖靈的身份,一旦被確定,那頃刻之間,就是雷霆之擊。
至于說甄別妖靈的方式,和萬靈山糾纏無數年,天師府中,又怎么可能少了甄別妖靈的方式——甚至,除開種種秘法之外,還有一種最為有效的方式。
那邊是靈獸。
靈獸,便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妖靈,只不過,這些妖靈,背棄了妖的身份,為自己帶上枷鎖,臣服于修行者,作為看守洞府的仆役,亦或是腳力。
但無論如何,靈獸,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妖靈,和妖靈同出一源,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無可置疑的,自然地,同為妖靈,這些靈獸,只要靠的近了,就能夠通過血脈之間的感應,甄別出妖靈的身份。
是以,相較于天師府的弟子,萬靈山的妖靈們,更恨的,便是這些背棄了自己的身份,甘愿為人爪牙的叛徒。
當天師府的弟子帶著靈獸和妖靈們撞到一起,一戰之后,天師府的弟子,生死勝負姑且不論,但那一頭靈獸,卻是妥妥的要橫死于那廝殺當中。
……
“天師府弟子?”當太攀往云澤鄉而行的時候,那肩頭頂著一頭鳥類靈獸的天師府弟子,便是在第一時間,落入了太攀的眼中。
“這是在查探妖靈同族?”太攀的目光,在那一身的羽毛五光十色的鳥類靈獸身上一掃,便是飛快的移開。
“天師府的動作,已經這么明目張膽了嗎?”當那幾個弟子,朝著自己過來的時候,太攀的心頭,也是一冷,“還是說,袁盎和這些天師府弟子,已經形成了新的默契?”
這是一個相當壞的消息,如今這漢帝國當中,對于那些妖靈們而言,能夠托身的地方,并不多,而這黃河大營,便是其一,若是執掌黃河大營的袁盎,和天師府有了默契,暗中排斥那些妖靈們的話,那來到這黃河大營的妖靈們,當然是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