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為,說實話,真的很傻——就價值而言,一個神境的大妖,是絕對是遠遠的超出了那些才氣之境的小妖的,或許那些氣之境的小妖們,在天資上,有超過那些神境大妖的,但如今這世道,又哪里還有時間等待那些小妖們成長起來?
而相反,若是那些神境大妖們走脫,那些神境大妖們,總能夠以自己的方式,給那些逃出生天的一些小妖們庇佑,給他們爭取一些成長的時間和空間,便退一步說,到了最后的決死之刻,這些逃出生天的神境大妖們,修養完畢之后,對于天師府造成的殺傷,對于天師府實力的折損,也是遠遠的超出了那些氣之境的小妖們。
但明知如此,那些神境的大妖們,還是不約而同的做出了赴死的決定。
在這過程當中,太攀也難免是受到影響,準備暗中出手——然而,在他出手的時候,同樣有神境大修,察覺到了他的身份,然后,那些神境大修們,幫太攀做出了選擇,以他們的性命,將太攀的身份,繼續的掩蓋起來。
而正是那個時候,太攀冰冷的心,才是被徹底的融化——于有智慧的生靈而言,末路之悲,慨然之壯,本來就是最為打動心靈的東西。
“這一次,我不會失敗了。”衣袖當中,太攀的五指,猛然捏緊。
“云道友?”察覺到了太攀的失神,太攀的對面,道人張熙,也是輕輕的喊了一聲,將太攀喚了回來。
“天師府行事其威如此。”
“這黃河之畔,我莫非,是要空跑一趟不成?”回神之后,太攀的目光,依舊低垂,只是言語當中,卻是多了三分頹喪和不甘。
“云道友何必如此。”
“天師府雖強,但卻只追剿那些妖孽,絲毫不參與這黃河之上的爭端。”
“對于雙方修行者之間的爭斗,更是從不理會。”
“甚至,便是你我在天師府之人面前死斗,天師府之人,也只會掉頭而走。”
“若非如此的話,以天師府這兩不相幫,卻又兩邊都得罪的行事方式,早就被我么雙方合力驅之了。”聽著太攀的感慨,張熙很快便是出聲安慰道。
“唉,張道友有所不知,我所擔心的,正是此事。”
“河對岸的修行者,我管不上,也管不著,但這此案,除非是獨來獨往,否則的話,總會有修行者,與我結伴而行。”
“而這修行者,無論是人是妖,是要結伴而行,意氣相投,便是戰友。”
“但若是碰上了天師府之人,他要斬我身邊之友,我又當如何?”
“棄之不顧,非我所愿,傳了出去,也平白臟了名聲。”
“但若是非要保他,卻又和天師府正面對上……”
“唉!”說到這里,太攀又是搖了搖頭。
“早知這黃河之畔的局面,如此復雜,這帝國之大,歷練之地無數,我又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我獨自牽扯其中,倒也罷了,但若是將徐道兄,也一起牽扯進來,實在是不美。”越說,太攀就越是后悔,若非是顧忌顏面的話,只怕他此時,已經是抽身而走。
“果然是個初出茅廬的雛兒。”聽著太攀的感慨,張熙七人,都是不經意的目光交錯而過,而他們的目光當中,也是展現出了一般無二的意思來。
“初出茅廬才好。”
“若都是那些攻于心計之輩,你我誰敢借他這條線,搭上那位昆侖的道子?”
“云道友何必如此惆悵?”目光交錯之后,依舊是由那張熙開口。
“你我身為元神之輩,自然有自己的矜持。”
“縱然是投效軍中,于我等而言,也只是交易而已,我等涉險,以換取修行的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