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船只造成之后,無論如何,總是要入水的。”
“修行者雖然能夠搬運材料,但卻不可能用儲物袋之類的乾坤之寶,運送船只下水。”太攀的目光當中,腳下的水面上,清楚的倒影出他自己的模樣來。
這其間的道理很簡單——且不說儲物袋的大小容量,光說那儲物袋中的東西,被倒騰出來的時候,便沒有修行者能夠控制,其內物品脫出儲物袋時候的方向位置,若是用這儲物袋運送船只下水,若是一個運氣不好,那船只才放出來,便是一頭落盡了那滔滔的河水當中……
是以,那船廠,在怎么樣,也必然是對地形,有所要求。
“地形。”太攀沉吟著,河水泛起的漣漪當中,太攀的倒影,也是一點一點的暈開,然后消散。
“此地以濟陽為核心。”
“那濟陽城中的府庫之內,必然有這周遭的地形圖,山勢,河水等等,一應俱全。”
“只是,濟陽城乃是七王行營之所在,其內方位森嚴,更是這浩瀚軍氣的最中心,以我之能,想要潛入其中,難之有難。”
“稍有不慎,便是有去無回。”
河水之下,倒映著那蒼茫的穹天,看著那穹天,太攀也是搖了搖頭。
尋常時候,想要知曉一地的地形,他這般的神境大修,只需一個縱身,御風而起,那腳下千萬里大地,便是一覽無余,然而此時,這方圓數千里,盡皆被浩浩蕩蕩的軍氣所籠罩,他縱然是冒險御風于穹天之上,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片迷蒙而已。
“濟陽城,隸屬東郡。”
“這地形圖,濟陽城會有,難道東郡當中,就不會有?”一個念頭,在太攀的腦海當中,陡然亮起,如同是一盞燈火一般,將太攀腦海當中的迷霧照亮。
誠然,作為郡府,只是單純的對濟陽的地形而言,東郡當中的地形圖,不可能會有濟陽城中的地形圖,來的詳盡,但那地圖,再如何的簡陋,山勢水道,卻不可能有所疏漏。
只要有這山勢水道,太攀便能夠根據那山勢水道的走向,推測出那造船之所——至不濟,也是船只下水之處的所在。
“等到確認了他們渡河之后,便往東郡一行。”這般想著,太攀也是很快,就打定了主意,在打定主意的同時,太攀的心頭,也是難免的對那些渡河的妖靈們,有了幾分惦記。
心頭的念頭一起,太攀的身形,也是徹底的消失在了這黃河之畔,等到太攀下一次停下來的時候,他已經是出現在了黃河邊上的一處碼頭上。
這碼頭不大,只能容得下四五只漁船,且已經荒廢,在戰爭還沒開始的時候,這碼頭,卻是這河岸邊的漁夫們,打漁的所在,但因為那戰事,那些漁夫們,自然也是放棄了這一處小小的碼頭。
太攀和那些妖靈們約定的會合之處,便是這一處碼頭。
端坐于這碼頭邊上,太攀周身的氣機,很快便是與周邊的風聲水勢,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再之后,太攀的身形,也是緩緩的消失在這碼頭上。
之后,零星的有幾撥巡邏的修行者和軍士,在這碼頭處來往而過,但卻沒有一人,察覺到這碼頭處的異常。
又一天之后,那碼頭前的水面上,咕嚕嚕的冒出幾個氣泡來,然后,水面下,借著水聲的掩護,一個陰沉沉的黑影,來回游曳著。
約莫是一炷香之后,水底下的黑影,才是緩緩的變大,在水面上,顯露出真容來,卻是一頭一丈多大小的黑鯉魚。
那黑鯉魚浮上水面,眼珠子飛快的在周遭掃了一圈,然后才是一連吐出一百多個氣泡來,那氣泡在水面上,飛快的變大做一人大小。
等到那氣泡炸開來的時候,那黑鯉魚,才是化作了人形,然后雙手在這水面上一按,接住了那炸開來的氣泡當中跌落出來的東西——卻是一個又一個的修行者,有人有妖。
那分三個隊伍出發的黃河大營當中的修行者,盡在此間。
“原來是以此法渡河么!”看著眼前的一幕,太攀的心中也是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