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叫太攀,有一種應接不暇的感覺。
不過,除開那寒意之外,這一遭,太攀也不是沒有好處,這般想著,太攀伸出手來,在他的手上,有著一團瑩瑩的紅光,妖冶若血。
這一團紅光,便是他站在那九嬰的蛇首上的時候,從那九首的尸身之間,逸散出來的,血脈的精粹,或者說是天地的精粹,若是尋常的蛇族妖靈,得了這精粹,便能夠一點一點的,循著這血脈精粹的指引,挖掘自己的血脈當中,嬰蛇一系的傳承,而在太攀的手上,這同出一源的血脈精粹,便是覺醒那至古天蛇血脈的最好的東西。
手上稍稍一用力,這一團血脈的精粹,便是散入了太攀的四肢百骸之間,然后在他的血液循環之間,被搬運到藏在那天門內部的那神胎內部,只是這么一團血脈精粹,太攀便是清楚的覺得,那神胎內部,心跳般的感覺,強烈了不少,也清晰了不少,融融的暖意,從那神胎當中逸散出來,落到太攀的元神之上,令太攀的元神,有一種飽滿而又鼓脹的感覺。
這是那天門之內的神胎,成長之后,對于太攀的元神的回饋,對于任何一個修行者而言,肉身與元神,本就是相輔相成的關系,除非是修行了什么極其特殊的功法,否則的話,肉身與元神當中,任意一方,有了什么精益的話,那另一方,都能夠有所精益。
陰神化陽,登九重天的一種方式,便是在成就了陰神之后,便是熬煉自己的肉身本源,以至陽的肉身血氣,與元神相合,使得元神當中,誕生出那陽和之氣來,如此,陽神自然成就。
不過這種方式,對于天資和資源的需求,都是相當的苛刻。
“一整個天地的精粹,實在是可畏可怖!”感受著自己天門當中的神胎,緩緩的消化著那一團血脈精粹,太攀的心中,不由得凜然。
這一團血脈精粹,只是從那九嬰的尸身當中逸散出來的,微乎其微的一部分而已,但只是這微乎其微的一部分,就畢竟是比得上太攀在那無回谷當中吞食的所有的造化——自無回谷之后,太攀天門當中的神胎,也是再一次的,勉強有了飽腹的感覺。
“如是能夠常駐那就時山腹當中話,到也算得上是一個修行的捷徑!”太攀搖了搖頭,那九嬰的尸身上逸散出來的血氣所凝結而成的血脈精粹,能夠孕養他的神胎,然后那神胎對于元神的反哺嗎,又能夠令他如同煉身的修行者一般,以至陽的血氣來孕養元神當中的陽和之氣,使得他成就陽神,不過怎么想,太攀的這個想法,也只是一個想法而已,那九嬰的尸身連同哪一處隕滅的天地所化的秘境,被徐求道掌控,喚做太攀自己,也不可能令人隨意的在那秘境當中出入,哪怕那秘境當中,沒什么產出。
“不過說起來,這至古天蛇的血脈覺醒,還真不是容易的事,光是至古天蛇之下的嬰蛇血脈覺醒,便是抽干了一整個天地的精粹,幾乎令那天地歸亡,才有所成就,那真正的至古天蛇的血脈,怕是抽干了整個天地的精粹,怕是也遠遠不夠。”
想著自己天門當中,那一枚至古天蛇的神胎,太攀感覺自己整張臉,都是不由得的抽搐了起來。
一剎那之間,他甚至是有了要停止孕育那一枚至古天蛇的神胎,令其血脈自然演化,能夠衍化出什么樣的傳承,就衍化做什么樣的傳承算了,不過這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腦海當中停留了那么一瞬,便是被他徹底的驅散干凈。
傳承到至古天蛇的血脈,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蛇族有什么前輩知曉了太攀明明有機會歷成為真正的至古天蛇,卻又自己選擇了放棄,那只怕不知是什么時候,就有一道雷霆從天而降,將太攀給打做齏粉了。
寒意席卷而過,將太攀腦海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滌蕩一空,然后這浩浩蕩蕩的黃河當中,那雷鳴般的水聲,響徹與太攀的耳邊,將太攀從自己的逸想之內,拉回到這現實當中,而在這真與幻的交錯之間,一抹靈光,在太攀的腦海當中,陡然浮現出來,而當太攀想要抓住這一抹靈光的時候,這一抹靈光,又如同最為調皮的精靈一般,倏忽之間消散,不知道藏在了他腦海當中的,哪一個角落。
“天師府,這一局棋,也是時候收官了!”太攀一步一步的,行走于黃河之畔,這黃河之畔,天師府內部的對立,在他的引到之下,已經隱隱的浮現出來,而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在這黃河之畔,留下那‘水靈清’的痕跡,將‘水靈清’的存在,給徹底的坐實,同時用這些痕跡,將天師府內部的矛盾,徹底的引爆,使其徹底的不可調和。
太攀沉下臉色,在其腳步當中,一抹嫣紅,從其指尖落下,落盡那浩浩蕩蕩的河水當中,然后在河水當中,化做一條血色的游蛇,順著水流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