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而想要在如今的局勢當中,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輾轉騰挪的余地,太攀便必須要在這一場變局當中,獲取足夠的好處,令自己在這變局結束之后,最大限度的變強,擁有所能擁有的最大限度的話語權和影響力——而這一切,都離不開這一場變故。
若是接受了何書文的條件,那對于太攀而言,和死亡,沒有區別。
是以,太攀幾乎是沒有任何斟酌猶豫,就已經決定要拒絕何書文的條件。
而拒絕,就意味著,彼此之間,不死不休!
“何書文這是察覺到什么了嗎?”目光盯在何書文劍匣上那兩個‘殺’字上,太攀的心中,不無疑惑——按照他本來的謀算,在得到了白云這位合道半仙的承認之后,他在天師府中,任何因為劉、張兩人的性命而起的爭端,都只能算是私人恩怨,于天師府無關,更不會叫人胡思亂想,心中存疑,但此刻,何書文所提出來的條件,卻是叫太攀有些騎虎難下,將太攀的如意算盤,給徹徹底底的,敲碎打爛,這叫太攀不得不懷疑,自己面前的何書文,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略作一看思慮之后,太攀還是決定用一個拖字訣——“雖然立場不同,且不得不出手,但劉、張兩位道兄,死于我手,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天師府不予追究,云行舟萬分感激。”
“所謂投桃報李,天師府予我以仁,我亦當報之以義。”
“為劉道兄守墓,理所應當。”太攀一邊說,一邊將目光落到何書文的臉上,細細的看著何書文神色的變化,而在這一句說完的時候,太攀清清楚楚的察覺到了,何書文那故作平靜的臉色,陡然間抽抽了一下。
顯然,太攀應下這‘守墓八十年’的要求,出乎了他的預料。
“劉師弟他們,被牽扯進那風波當中,本來便是生死無尤。”
“若那云行舟依舊還是一個散修的話,哪怕是他背后有著徐求道,但我們將之殺了,也就殺了。”
“但如今,他卻是快了一步,得到了白師叔祖的任何。”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認可,就是認可。”
“在白師叔祖認可了他之后,你我便不可能因為劉、張兩位師弟的戰死取他性命——可以傷,但不能殺。”這個時候,何書文的腦海當中,他臨幸之前,另一個修行者和他交流之時,所說的一切,再度的浮現出來。
“難道就這樣算了?”何書文目光冰冷,“劉師弟救過我一條命,換言之,便是我欠他一條命!”
“大不了,便是以命換命罷了。”
“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算了!”何書文憤憤的出聲之后,另一人便是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找到他,便先擺出一個和解的姿態來,再提一個他無法接受的條件。”
“此為,以退為進也。”
“他若是不應,便代表,他沒有和解之意,既然不打算和解,那他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