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說完氣氛緩和了許多,朱標隨口調笑道:“陳佑宗可曾來拜見過?”
李文忠臉色一紅:“來了,還送了臣萬兩銀子,讓殿下見笑了,臣仰仗天恩一家老小吃喝用度是夠了,只不過當年隨著臣征戰的那些弟兄,或死或殘,家中生計難以維持,臣這才把主義打到了江南世族身上。”
朱標聞言笑意真誠了些:“本宮自然是信得過表兄的,將士用命其身后事本該有朝廷負責,父皇也下旨安頓了,如今還是連生計都維持不了,看來是有人中飽私囊了。”
李文忠嘆了口氣:“這些事都是兵部和戶部負責處理,臣也帶人去討過公道,只是他們互相推諉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朱標聞言也不意外:“這件事本宮會親自盯著,等北方平定了,軍中必然是要走精兵路線,兵卒們的生前身后之事乃是重中之重。”
李文忠聞言松了口氣,憑他自己能照顧的能有幾人,這種事唯有朝廷才能做好,只要殿下意志堅決,他們再從旁看顧,最起碼能讓傷殘兵卒有個生計。
之后倆人就這茶點談論起了北方情況,李文忠少年從軍,跟著徐達常遇春鄧愈等名將百戰還生,其見解也有獨到之處。
等談的差不多了,李文忠突然問道:“穎國公功高不假,可這封賞是不是太過了,畢竟巴蜀不過固守之勢,被攻克不過是早晚之事,不知圣上是何用意,還請殿下解惑?”
朱標其實也剛想明白,淡淡的吐出一句:“京中不可無大將。”
李文忠聞言一愣,宋國公馮勝和衛國公鄧愈雖然都外出鎮守偏遠地區了,但京中還有中山王徐達,而且他李文忠也自問不弱于人。
難道圣上有意讓他和徐帥都離京鎮守?可沒有理由啊,又沒有大戰,北方有常帥就夠了,南方云貴跟巴蜀一樣,不過是依仗地利固守罷了,根本沒有威脅,西面烏思藏也頗為安穩,何況他們內部有何動靜根本瞞不過大明的眼線,東方沿海倭寇也不過是癬疥之疾。
朱標見他想不出來就開口指點道:“剛才跟你說什么了,肅清貪腐的屠刀定然要落到勛貴頭上,驕兵悍將是最讓朝廷頭疼的問題,你和徐帥麾下都有眾多黨羽,都擠在京城只會拖延處理的時間。”
李文忠雖然早有準備,但沒想過會太嚴重,本以為就是挑一些性格惡劣的殺雞儆猴,可這要把他和徐帥都調離京城,那么看來就不僅僅是要殺雞了。
朱標幽幽嘆道:“父皇不僅僅是淮西人的皇帝,更是天下人的皇帝,縱然有你和徐帥壓制,但某些公侯越來越過了,仗著自己是淮西出身,竟然都把手伸到了中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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