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北銘大概是個烏鴉嘴體質吧。
時染還沒走多久,那雪就開始下了,還有越下越猛的趨勢。
毛衣領子已經濕了,沾在脖子上濕涼濕涼的怪難受。
她往手心哈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準備打車,這會才發現已經沒電關機了。
要返回去嗎?
可回去也要走個十多分鐘呢,她不想走了。
還是往前走吧,前面有個公交站,她帶了卡,轉兩趟應該就到了。
風雪太大,刮在皮膚上生疼。
路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人多雪薄的地方不出一會便將地上剛積起來的白雪踩成污濁不堪的泥水。
自行車輪一軋,就飛濺到人們的靴子或褲腳上,似是白雪做出的抗議。
時染把箱子橫著提起,頂著大風埋頭苦走。
眼看就快要到站了,忽然手里一輕,箱子被人搶走了。
她詫異扭頭,一張小臉被凍的慘白,當看到那張溫怒的俊顏時,一時間腦袋死機,說不出話來。
他怎么……
“誒?”
祁昭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路邊走,搞得時染有些措手不及。
把人塞進后排,車門關上,他又繞到后面把箱子放好,再上車坐到時染身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兩個人坐在車內,耳邊少了呼嘯的北風和世間的嘈雜,一時間安靜的有些可怕。
男人偏頭,深如寒潭的眸子緊鎖她的臉,沒有絲毫表情。
只是在看到她凍白的嘴唇和被雪水洇濕顏色變深的毛衣上時,眉宇間凜起了一抹深沉。
時染感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但她就是莫名的緊張,甚至…還有一絲害怕?
忽然間,祁昭放下了前排和后排之間的格擋,阻擋了前面擋風玻璃外界傳來的視線。
光線剛一暗下來,她就感覺一陣冷冽的清香撲面而來,時染就條件反射的閉眼往后縮了一下。
反應過來對方不是要打她而是在扒她衣領子時,時染又驚悚的睜開了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瞪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你你你,干嘛啊?”
祁昭臉色不變,要換作平時他肯定會逗逗她,但不巧的是,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脫了。”
他冷冷吐出兩個字,霸道又毋庸置疑,愣是聽呆了時染。
“啊?”
“我叫你脫了。”
他又重復了一遍,極富磁性的嗓音低沉寒涼。
時染小臉一垮,冷冷的看著他,想推開他的手,卻發現根本就弄不動。
這人,力氣這么大的嗎?
“你發哪門子瘋啊?拖我上車還要我脫衣服?”
她力氣抵不過他,想罵又不忍心罵,想打還舍不得打。
煩躁!
祁昭眉宇一凝,才明白她理解成了什么意思。
兩人僵持了許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
“你衣服濕了,穿久了會著涼,我車里有襯衣還有羽絨服可以給你換上。”
時染表情愣了一下,又松了松,好氣又好笑。
搞半天是這個意思啊。
但是他一個大男人在車里,她想換也換不了啊。
虧他剛才還想直接上手扒她衣服,搞得跟那什么似的……
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