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桃的話又氣炸了,“我這個當娘的怎么了?要不是我這些年含辛茹苦……”
這娘倆吵架的老三樣又來了!
韓春雷腦子都大了,趕緊轉移話題打岔道:“你倆先別吵了,我這兒有事兒要宣布!”
見著兩人吵架聲漸漸小了下來,韓春雷繼續道:“我這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準備要做點事,也給家里減輕些負擔。”
韓春雷這具身體的前身,半個月前去生產隊工地給毛玉珍送飯,失足從橋上跌落到水里,磕破了腦袋昏迷不醒。最終便宜了靈魂重生的韓春雷。
韓春雷現在覺得身體好的差不多了,這十七八歲小伙兒,總不能天天躺在家里啃老啃姐吧?關鍵是這家里還窮得底兒掉,沒有什么可以啃得,米缸里的米又快見底了。
所以他這些日子思前想后,絕對出來做點事掙點錢,也好改善改善生活,貼補貼補家用。
雖然說他沒經歷過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的事兒他都懵懵懂懂,畢竟九十年代那會兒他剛出生嘛,一知半解略懂而已。
但一個有著超越這個時代四十年眼光和見識的人,總不能重生回來沒倆月就被餓死了吧?
聽著韓春雷的話,毛玉珍認真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道:“摔了一跤倒是摔出點男人的樣兒來了,你爹當年像你這個年紀,早就是木匠活的好把式了。嗯,我想想……”
琢磨了有小片刻,毛玉珍說道:“這樣,一會兒我跑一趟咱們村支書那兒,讓他給你在咱們生產隊記工分。其他人家像你這個年紀的,也在生產隊干活掙工分。現在你能掙工分了,也能幫你家里從村部分點糧食和錢來。”
直到八十年代初,我國農村都是用工分制的形式來集體分配糧食和財物。所以在農村,一個家庭有多少人能掙工分,象征著這個家庭的條件好與壞。
韓春雷來了這些日子,當然知道掙工分是怎么回事。
不過他聽完毛玉珍的話后,當即搖了搖頭,不同意道:“媽,我不想去生產隊掙工分。這一年干到頭除了掙那點工分,就換那么點錢和口糧,劃不來啊!”
“你不掙工分,你要干啥?”
毛玉珍本來因為韓春雷的懂事心情變好,現在一聽之下瞬間拉長了臉,斥道,“咱家缸里都快沒米了,今年還欠著你鐵匠叔家半擔谷子。韓春雷你告訴我,你不掙分,你想去干啥?”
鐵匠叔是柴家塢的鐵匠,柴家塢附近幾個村子就這么一家鐵匠鋪,什么農具刀具,都在他這兒打的。他和韓春雷他爹是拜把子弟兄,這些年沒少周濟韓家,也是毛玉珍在柴家塢為數不多敬重的人。
“大弟啊,你別犯渾!”
倏地,蹲在地上抱頭委屈許久的韓春桃也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還沒干的淚痕,勸道,“工分工分,社員的命根。不掙工分,你又不是城里戶口,你將來靠啥活?”
這娘倆,居然這個時候站成了統一戰線。
韓春雷有些詫異。
不過他還是執拗地搖了搖頭,說道:“道理我懂,但是我不想每天早起晚歸去干活掙工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換一種活法!”
“換…換啥?”毛玉珍沒聽清楚,大聲問了一遍。
韓春雷堅定地說道:“我想換一種活法,娘!”
“我不知道你要換啥球的活法,我只知道不掙工分就沒的法活!”
毛玉珍彪呼呼的大手一揮,行使了一家之主獨有的一票否定權,“這事兒沒得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