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雷一聽,微微一訝,隔三差五在這兒蹲點,難道這家伙是一枚掮客?聽這意思,長河公社還有第二家廢品收購站唄。
果然,再一聽張喜祿問道:“小兄弟這些廢品著急出手不?我給你介紹一地兒,收破爛給的價兒,比國營店要高一成半,你賣不?”
韓春雷差不多聽明白了,問道:“私營的廢品站?”
張喜祿點點頭嗯了一聲。
韓春雷笑道:“這好像不允許吧?這是在挖社會主義墻角啊,小心被人抓了告你們一個投機倒把!”
張喜祿先是微微一駭,但隨后看著韓春雷面上的笑容,放寬心了不少,說道:“這有啥?也就在咱們長河公社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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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我聽人說,再往南去,有的地方鬧得更兇,大白天街上都有人推著車賣衣服褲子,嘿嘿,據說連絲襪都敢沿街賣。”
韓春雷知道他說的再往南去是哪里,不過也不想多說什么,現在著急處理掉廢品,然后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然后再想辦法解決住宿的問題。
既然有地方價格能給得高一些,何樂不為?他可不是什么迂腐不化的人。
“帶路吧。”
韓春雷挑起擔子帶上弟弟,跟著張喜祿離去。
路上和張喜祿簡單聊了一下,這家伙果然就是個掮客,尤其是外地人來紅旗村,什么帶路啊,介紹買主賣主啊,幫人跑腿兒,這些活兒他都干。反正干了活兒做了事兒,要給他好處費。他不攬本地人的生意,一是本地人基本不需要他介紹或者帶路,二是本地人容易賴賬不給好處費。外地人就不敢不給好處費了,畢竟相比外地人,張喜祿也是紅旗村的地頭蛇。
像韓春雷這擔廢品的買賣介紹好處費,張喜祿要的也不算低,就要了二毛五的好處費。這年頭三毛五可不是一根棒冰的事兒。單是長河公社這一帶的豬肉價格,低得時候,豬肉四毛一斤,高的時候,豬肉八毛一斤。
所以二毛五的好處費,光是豬肉就可以買差不多二三兩甚是半斤了。
此時太陽已經早早下山,天色也漸漸昏暗起來,跟著張喜祿走在長河公社的水泥路上,看著路邊兩旁的一根根高聳的電線桿,看著早已關門的供銷社、或者正在關門的理發店、照相館什么的,韓春雷突然有點感覺像是回到了原來那個時代。應該說是那個時代的城中村。
“到了,就是這里!”
繞過了好幾條小巷子,終于進了一戶破落的小院,院里有幾個婦女在忙活著。他們正將院里堆積的各種瓶瓶罐罐,破銅爛鐵破涼鞋,廢紙舊報紙什么的,分門別類地整理著。
一看就是家庭作坊式的廢品收購站。
“怎么樣?是不是場面很震驚啊,我告訴你,隔壁浦沿公社的幾個村子,還有梁家墩公社的幾個村子,他們的廢品都偷偷往咱們這里送。送的不是國營站,而是這里!”
張喜祿很是自豪地指著這滿院子的廢品,說道:“瞧見沒,這些不過是半個月收上來的,至少一大半都是我張喜祿介紹來這里的。”
說到興奮處,張喜祿踮著腳尖趴在韓春雷耳邊,輕聲細語道,“這個曹老板路子很廣,聽說他有親戚在省城專門搗騰廢品,然后往南方送。聽說往南邊去的價格,根本不是咱們這邊能比的。誒,有門路的人就是發財啊!”
“喜祿,又帶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