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院里的一間房里傳出,門一開走出一個四十五六歲中年男子,倒是穿著一件時下城里流行的確良襯衫,看著挺時髦。
“是啊,友根叔。”
張喜祿把韓春雷介紹了一番,又向韓春雷介紹了一下這家私人廢品收購站的老板曹友根。
曹友根叫過來一個整理廢品的婦女幫忙卸東西,然后親自點算了一下韓春雷的這兩擔子廢品,統計的非常詳細,點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多算了。
約莫過了半小時的樣子,曹友根一邊撥著算盤,一邊對韓春雷說道,“破涼鞋牙膏皮這些不值什么錢,倒是破銅爛鐵有點份量,我按照比國營收購站高一成半的價格給你算,攏共三塊七毛八,我再給你補兩分錢湊個整,三塊八。我給你三塊整錢的糧票,然后再給你八毛錢,怎么樣?”
三塊八毛?
這倒是在韓春雷的接受范圍之內,這年頭工廠的初級工人也才三十一二塊錢的工資,日薪算下來不過一塊多。豬肉也才四五毛一斤。相對于五斤糖豆的成本,短短兩個多小時在家地村的糖豆換廢品,來回不過幾十里山路,無論是時間上還是利潤上,回報比都已經很高很高了。
雖說當下物資匱乏,但人民幣購買力很堅挺啊。
所以當韓春風聽到對方報出三塊八毛的回收價時,九歲的孩子眼睛都綠了!這能買多少斤大肥豬肉啊!
韓春雷聽完曹友根的話,想了想,說道:“曹老板,你還是給錢吧,我晚上還得住旅社!”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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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住旅社?”曹友根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賣破爛的少年。張喜祿也很是驚訝地看著韓春雷,吶吶問道:“兄弟,你這才掙了三塊八毛錢,就要一把造完?”
韓春雷一愣,問道:“什么意思,住一宿旅社很貴嗎?”
說實話,他真不知道現在的旅社一晚多少錢,想來在當下這種情況下,不會太貴吧?
不過張喜祿還是狠狠擊碎了他的小美好。
張喜祿說道:“咱們長河公社只有一間國營旅社,就是供銷社旁邊那個長河招待所。十人一間的大通鋪,一個床位九毛錢,六人一間的,一個床位一塊二。至于四人一間的,你跟你弟一人一個床位,正好今天白干!至于兩人一間的,你就別惦記了,都是外地領導來了才能住的。”
韓春雷:“……”
好吧,長見識了,真不知道。
看來在國營招待所面前,購買力如此堅挺的三塊八毛錢,還睡不起標間。
張喜祿看著韓春雷發愣的樣子,笑道,“還有二十人一間的大通鋪,不過很臟很味兒,五毛錢一個床位,可以湊合一宿。”
韓春雷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想著睡一宿一塊錢,小兩斤豬肉要沒了,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