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猛地咳嗽了兩聲,神色有些尷尬。
這時韓占奎的老伴兒泡了三缸子的茶水走了進來,把搪瓷缸分給了韓占水三人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韓占奎,揶揄道:“喲,你還不好意思呢?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跟毛玉珍那兇婆娘眉來眼去的,這都過去一個月了,那兩斤白面粉你再不給我要回來,老娘跟你沒完!”
“你這婆娘,怎么一點革命干部家屬的覺悟都沒有?我說了跟她沒啥事兒沒啥事兒,你非不信!”
韓占奎好歹是大隊支書,哪里能被媳婦當著村民的面奚落?氣得老漢直接把煙卷往地上一扔,“早就跟你說了,那個面粉本來就是人家的,我堂堂一個革命干部怎么能收人家的好處?她就算不拿回去,我也得還回去給她們家。”
韓占奎的媳婦兒呵呵冷笑一下,“韓占奎,我看你是對毛玉珍那婆娘動了心思吧?就你還革命干部,我呸!一個破大隊支書,還真把自己當公社干部啊?”
“別拿大隊支書不當干部,你懂個球啊懂,這柴家塢里里外外,離了我這大隊支書,能行?”
韓占奎瞥了一眼韓占水、于會計三人,好像也是說給他們三個人聽的,說著話的功夫他已經把自己婆娘往外推攆著,“毛玉珍都四十六的大老娘們,我咋能看上她?這些年你見我生活作風出過啥子問題了?好了,我們男人談點事,你趕緊睡去,睡去哈。”
攆走了嘴里罵罵叨叨的老伴兒,韓占奎這才大馬金刀有模有樣地坐了下來,問道,“老四,你們大半夜找我到底干甚?”
“嘿嘿,我們來支書這兒,也…也是和那毛玉珍有關。”韓占水說道。
韓占奎一驚,皺起眉來,“又和這婆娘有關?”
多年和毛玉珍的斗爭經驗告訴他,只要和這婆娘扯上的,都沒啥好事兒。
韓占水干笑道,“是啊,和她有關呢。于會計,你是文化人,嘴皮子利索,還是你和支書來說吧。”
于會計今年剛好四十歲,是二十年前新安江移民落戶柴家塢的那批人里,文化水平比較高的。正因為他有些文化有點墨水,當年移民過來就娶了當地人家的女兒,還一直做著大隊的會計。于會計年輕那會兒還有個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讀大學。前兩年國家恢復了高考,于會計還想著去參加,圓一圓自己的大學夢。不過剛跟家里人說完,就被他家媳婦大耳瓜子糊了過來,大罵他狼心狗肺,想考了大學進城去和城里女人過日子。
這么幾次鬧下來,于會計也絕了參加高考讀大學的念想。
于會計咽了咽唾沫,慢慢將這些日子他們跟風韓家炒糖豆,去各個村子糖豆換破爛的事兒講了出來。他倒沒有隱瞞,把個中詳情都逐一道了出來,甚至有幾次為了讓韓家收不到破爛,他們哄抬破爛價,明明二兩糖豆就能換來的一堆破爛,他們寧愿畫出三兩去,因為反正都有利潤差價嘛。加上他們三家一起做這個買賣,人多好辦事,一天能同時往返好幾個村子,逼得韓家步步受掣。
等他講完,韓占奎已經目瞪口呆了。
隨后韓占奎很鄙視地看著三人,“這…這…你們也忒不地道了!人孤兒寡母維持營生的買賣,你們也跟風,甚至截胡!”
于會計干笑一聲,解釋道,“支書,別小看這買賣,里頭門道多,掙錢著呢。”
“再掙錢也不能這么干嘛,鄉里鄉親的,你們這么干了,不就斷了人家好幾口的生計。”
韓占奎很是不贊同他的話,還重重數落道,“尤其是你于會計,老四和老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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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覺悟跟不上也就罷了嘛,你好歹是大隊會計,在村里也是領導干部,革命思想隔三差五也在學習,咋還攙和這種事兒?”
于會計面色尷尬地附和笑了笑。
韓占奎看著三人,問道:“那你們今晚來找我不會就是跟我匯報這個事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