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思齊下了車,劉建明把拿過紙袋扔了過去,說道:“徐探長,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們找機會再聚。”
“好的。這是什么?”徐思齊打開紙袋,里面全都是大英雄牌香煙。
劉建明調轉車頭,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目送著轎車遠去,徐思齊又站了一會,拎著紙袋轉身朝公寓走去。
報紙上攻擊共黨的言論,徐思齊也看了不少,基本就是公事包里那些文稿的風格,遣詞造句方面十分的相似。
這也就是說明,史濟為公事包里的文稿,要么是他本人所寫,要么是文稿作者交給他審閱。
方永巖提到過,他懷疑那些文章出自李世群之手,只是一直沒找到證據,只能利用鋤奸行動來試探他是否叛變投敵。
徐思齊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剛才格外留意了文稿的筆跡,只要找機會對照一下李世群的筆跡,就能判斷出是不是同一人所寫。
……
一輛黃包車停在公寓門前,腳步踉蹌的阿桂下了車,對徐思齊說道:“徐巡捕,這么晚才回來呀?”
徐思齊說道:“你還不是一樣。”
阿桂翻了一個白眼:“那怎么能一樣呢,我回來晚是為了賺錢,你呢,是去抓壞人。”
“小心腳下!”眼見阿桂一腳踩空,徐思齊趕忙出言提醒。
“你也不說扶我一下……”
“我拎著東西,不方便。”
“那你啥時候方便?”
“………”
“瞧把你嚇得,怕我吃了你呀?”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的搭著話,沿著吱吱作響的木樓梯邁步上樓。
阿桂忽然一拍額頭,說道:“對了,徐巡捕,你在巡捕房是一個小頭頭吧?”
徐思齊問道:“為什么這么說?”“家里安裝了電話,還不說明問題嗎?”
“阿桂小姐,你很聰明。”
“我跟你講,沒人能騙得了我!就說今天,有個家伙說自己是什么公子,家里多么多么有錢,在外面有一個相好,是翡翠居的荷花姑娘,只要我答應陪他一宿,他就和荷花斷了,以后只對我一個人好,我呸,大騙子!”
“這種事也不好說……”
“什么不好說,他和安德森一樣,都是大騙子!翡翠居是長三的堂子,長三姑娘沒有用花名的。想騙我,門都沒有,哼!”
徐思齊從未進過濟院,一直以為濟女的名字都是隨便起的,哪曾想竟然有這么多的講究,心里不禁感嘆著,這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四樓。
走廊內都有照明,四樓走廊的照明燈忽明忽暗,估計是年頭太久了,看著像是要隨時壞掉。
阿桂抬頭看了一眼,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說道:“房東就知道收錢,燈壞了也不說修一修……”
徐思齊打開房門,邁步進了屋子。
阿桂一腳門里一腳門外,想了想又回過身,問道:“你在巡捕房到底是干啥的?”
徐思齊笑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嘛,我就是抓壞人的巡捕。”
“你不會也是巡長吧?看你這么年輕,也不太可能啊。”阿桂狐疑的說道。
徐思齊笑了笑,回手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