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在車廂中左右顛簸,腦海時不時浮現起剛才被路人唾棄的畫面。他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那些路人肯定在唾棄他,或者說唾棄陳浪梁國太子的身份。
“梆梆!”
忽然車廂左側傳來連續的聲音,像是有人用拳頭輕輕敲打。陳浪掀開簾子,發現敲打之人乃晁清,于是滿臉狐疑地問:“怎么呢?”
晁清一邊跑一邊沉聲道:“殿下的馬車刻有梁國專屬標記,老百姓因戰爭痛恨梁國,再加他們曉得梁國太子到了懷寧,所以紛紛朝殿下指指點點。”
“干脆下次換臺車。”陳浪呢喃。
“可是這些刁民一路罵了很多很多難聽的狠話,還朝殿下的馬車丟臟東西。我都看不下去了,替殿下不值啊!”晁清慫恿。
陳浪算是聽明白,晁清肯定是想挑起陳浪心中怒火,讓陳浪失控,如果張嘴與刁民對噴,那便有好戲看。
想必這晁清也是帶著任務來的……
陳浪沒失控,但他決定毅然跳入晁清的陷阱。不過陳浪并未選擇對噴,他要來一招調戲,調戲沿路美女,也算與昨夜醉酒放縱的人設一脈相承。
按著喉頭清清嗓子,陳浪用嘻哈節奏念出來:
“呦呦切克鬧!”
“看那邊的姑娘,屁股好圓!”
“看這邊的良人,長得真美!”
“看前邊的少婦,走路好搖!”
“看后邊的妹子,臉都紅了!”
陳浪掀起簾子唱歌,唱著唱著,忽然一個只剩半邊的肉包迅猛朝陳浪飛來。陳浪眼疾手快,急忙放下紅色簾子,屁股挪回座位。
“梆!”
“梆!”
剎那車廂四面都傳來撞擊的聲音。有雞蛋、有菜葉、有炊餅、還有涼拖鞋。
陳浪雙手抱胸安然而坐。
許國百姓啊,你們盡管罵,你們盡管砸。反正你們罵的是梁國真太子,反正你們罵的是打仗的梁皇。我陳浪,卻高枕無憂。倘若你們能將梁皇與真太子罵死,那我逆襲路上就少了最難搬開的兩塊巨大石頭了。
“啾!”
忽然耳畔響起破風聲,有顆雞蛋竟然丟得特別準,直接從車廂簾子飛進來,砸在陳浪身上,并且砸開了花。
這下陳浪火冒三丈,他連忙掏出手帕,擦拭濺出的蛋清及蛋白。陳浪真生氣,恨不得沖出去與許國百姓大戰一場。不過理智告訴他,面對這種情況,必須忍。
呸!
我陳浪忍受額頭刺上疤痕的屈辱,忍受間歇性劇毒,忍受隨時會被投入監獄、甚至五馬分尸的風險!我為你們這些許國百姓阻止曠日持久的戰爭,這超級貢獻,最終卻要面對你們的辱罵和打砸?
正可謂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梆!”
“梆!”
“梆!”
雜碎物件持續朝馬車飛來,駕車的殷百川已經被砸了好幾下。他強裝鎮靜,面部肌肉卻因為生氣而不自覺地連連顫抖。
有辱國體啊!
殷百川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將陳浪埋進去。可惜大庭廣眾,就連警告陳浪,也沒有機會。
由于陳浪行經這一路響動比較大,所以早早便有家丁奔跑著告知景王,待陳浪抵達景王府時,發起邀請的景王已經在那兒等了。
陳浪本來想依托景王辦點事,可見到景王時陳浪便打消了主意。因為景王,只不過十一歲小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