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青微愣了一下,目光緩緩地落在了與客廳隔著一道檀木架簾卻依稀可以看見的落地窗前那一張暗黑色古琴:“那你還在家里擺放一張琴?我還以為你彈地很好呢!”
“那你聽我彈過么?”安隅不以為意地問了句。
“不彈你花那么一大筆錢購置這張古琴做什么?”沈丹青瞥了安隅一眼,翻了個白眼。
這張古琴是當年在拍賣場的一件拍品,也是樂斫琴師最后親手所制作的一把古琴,據說耗時三年,這張古琴完成之后樂斫琴師就宣布往后余生再無作品。
樂瀚本就是名滿古琴界的斫琴師,其琴音質清泠,余音不絕有繞梁之意,古琴界無論是大師級別的還是新人沒有不想要一張他親制的古琴,不過他親制的古琴不多,至今為止也不過七張古琴。
每一張都可謂是天價。
而安隅手里的這張,算是樂瀚斫琴師最后一件作品,所以這張古琴的價格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高。
當初安隅花了七千萬才拍到手,那是她這輩子所見過的安隅最大方的一次,畢竟這人平常就是摳摳搜搜的,突然一次性揮霍了七千萬,她差點以為對方撞邪了要請個法師來驅除邪祟呢!
不過這張琴倒是特別漂亮,琴身上雕刻著一簇連著一簇的荼蘼花,那種描金的墨色,濃重而又華麗,至于琴弦,她一個不懂古琴的人都能聽出那聲音和尋常的古琴確實不一樣,音質偏冷,泠泠正音。
而且還有一個特別雅致的名字:則灼。
聽著沈丹青的話,安隅長而卷翹的睫毛輕垂在眼瞼上,一開口聲音仍是那種懶洋洋的魅然:“我買回來將它擺放在家里做裝飾品不好么?”
沈丹青:“……”
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她看向了安隅:“特么的七千萬你買一個大擺件回來?還是放家里擱灰的那種?要是那些古琴界的大師們知道你這樣糟蹋這把古琴,他們能氣背過去。”
眼皮一掀,安隅長長的睫毛劃出了一抹細小的弧,她看了一眼架簾后面的那架古琴,不過須臾也就移開了目光,輕嘖了一聲,慵懶著調兒道:“沒辦法,誰讓他們沒我錢多。”
“你錢多還這么摳?”沈丹青再次翻了個白眼。
“沒聽說過一句話么,越有錢的人越摳門。”安隅看著沈丹青,不疾不徐地擲出了一句話。
沈丹青:“……”
不想和摳門精談這件事情。
她看了一眼那張古琴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安隅,然后一臉無奈地靠躺在了沙發上:“那我怎么辦?那位宋大師很喜歡古琴彈奏的,我上哪兒去找那么個人?”
古琴大師級別的藝術家別說她不認識,就算是認識,這么緊的時間對方也未必有空,更別說趕來瀾江了。
宋大師?!
喜歡古琴演奏的宋大師應該沒別人了吧!
安隅修長如玉的手輕托著下顎,心中輕嘖了一聲:小師弟只說有一個畫展在瀾江,看這樣子,是師父一起過來了啊!
似是想起了什么,安隅微蹙了一下眉頭,神色頗為一言難盡。
好像,瀾江也有師父的老情人來著。
說起她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