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少主從金陵購置的二百匹綾羅值些錢,要不拿二十匹當見面禮?”范錫程問道。
“操,操,操!”韓謙連聲罵道。
范錫程還以為韓謙是為不得不低頭而心不甘,卻不知韓謙實是心疼購買這二百匹綾羅的錢,他本來指望這批綾羅能彌補一些虧損的。
“將二百匹綾羅都裝上船,你隨我去見馬家世子。”韓謙咬著后牙槽說道。
“二百匹綾羅,運到敘州,少說能賣四五十萬錢啊。”范錫程有些不舍的說道,心想家主即便任敘州刺史,一年的官俸也就四五十萬錢,一下子就當見面禮送掉了,能有這么敗家的?
在他看來,送二十匹綾羅,就已經很是闊氣了。
“……”韓謙瞪了范錫程,讓他少啰嗦,快去準備。
韓謙權勢漸重,范錫程如今也只能小聲的嘀咕幾句,見家主沒有其他表示,也只能十分可惜的吩咐人將艙底的綾羅搬到另一艘漿帆船上,準備去見馬循。
在范錫程準備這些時,韓謙站在艙道口,跟父親說話:“馬寅想當地頭王,金陵局勢越亂,越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因此馬家對父親赴任敘州,是又想又不愿。”
韓道勛站在艙室過道內,看著對面威風凜凜的船陣,自然能明白韓謙所說的意思。
金陵局勢穩定,即便太子不肖,繼位后縱容外戚徐氏獨掌大權,馬家在潭州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因此,諸子爭權,將金陵攪得越亂,越是馬家所期待。
三皇子勢力最弱,此時才稍稍有些奮起追上的跡象,也最怕受到打擊。
在這種心態下,三皇子好不容易拿下敘州這塊飛地,能得些資源,去支撐在金陵的明爭暗斗,馬家理應小心呵護著,讓三皇子這根幼苗繼續茁壯下去,才有資格將金陵的局面攪得更渾、更亂。
而另一方面,馬家此時即便不敢將手伸向東面的江鄂等州,但多半也不希望潭州以南的辰、敘、邵、衡等州,真成為三皇子穩固控制的地盤,以致將馬家的勢力徹底被遏制在潭朗岳三州,而失去南面的縱深。
韓道勛也明白這將他到敘州任職,所面臨的最為困難、也最為復雜的局面。
安寧宮那邊要他死,而馬家要他軟、要他弱。
他要是太弱勢,不要說推行新政了,都未必能使屬縣官員佐員聽令行事,而他太強勢想做些什么,馬家則將必然第一個跳出來打壓他。
雖說馬家的勢力范圍僅限于岳、朗、潭三州,但這是表面上的,馬家在湘湖地區三代經營,觸手怎么可能沒有伸到南部的辰、敘、邵、衡諸州去?
再說了,他真要在敘州抑制強豪,敘州的大姓豪族也極可能會倒向馬家,跟他對抗。
韓道勛明白兒子韓謙要他對馬家以示恭順、徐徐圖之,但他情不自禁又想,真有時間徐徐圖之嗎?
“父親是在擔心到敘州后,成事太難?”韓謙見父親臉色陰郁不豫,問道。
“事情再難,總也是要有人去做的。”韓道勛舒了一口氣,說道。
“父親到敘州,也不是做不成事情,就看父親愿不愿擔橫征暴斂之名了……”韓謙說道。
“是啊,馬家不怕我到敘州窮折騰,也不會怕三皇子借我從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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