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只要他們表現出已經掌握到一些什么證據的樣子,即便驚不出敘州當地的毒蛇,卻也能引誘季昆這條毒蛇咬鉤。
雖然連續兩次挫敗季昆的陰謀,但季昆肩負趙明廷交給他的重任而來,在季昆本人的七寸沒被捉住,韓謙顯然不可能會認為季昆已經收手回金陵了,多半還是潛伏在暗處,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職方司所直接掌控的整體力量,自然是遠遠超過秘曹左司的,但問題在于即便是安寧宮,也不敢公然調成百上千的精銳斥候殂擊朝廷命官,季昆直接能用的力量,還極為有限,甚至都不及韓謙此時隨手能調用的人手多。
季昆要是還想繼續執行趙明廷交給他的“重任”,可行的辦法,無疑還是利用地方上的勢力。
韓謙要做的,就是令季昆認定地方上已經有幕后黑手,被他們抓住把柄,盡快促使季昆去聯絡這幕后黑手來對付他們。
這樣的話,他帶著左司這么人手還在敘州,自然就能針對性的進行防備。
倘若他這時候什么都不做,季昆耐著性子在敘州多潛伏兩三個月,而他又必然在兩三個月內就返回金陵去,到那時候季昆再選擇出手,他就未必能照顧得了這邊的局面了。
因此,韓謙安排人暗中鑿破運棺船,迫使王庾棺槨停在武陵縣的目的有兩層,其一是打草驚蛇,將敘州當地的毒蛇驚出來,其二是引蛇出洞,是誘使潛伏在暗處的季昆再次暴露行蹤。
韓道勛不能確定第一點能達成,但第二點兒子韓謙要引季昆這條毒蛇出洞,他還是能明白的,也覺得多耽擱一天而已,這事值得一做。
韓謙這時候笑著問身邊范錫程、趙闊、楊欽、田城、高紹等人:“你們覺得用什么辦法,才能叫季昆看到后,認定我父親是要從王瘐的尸身上做文章呢?”
“當在城里驛館擺祭堂,將王庾大人的棺槨請過去祭拜。”范錫程說道。
韓謙都已經將事情做到這一步了,接下來具體該怎么做,要是范錫程他們都想不出頭緒,那這么多年的飯真就是白吃了。
韓道勛沉吟片晌,便示意范錫程過去跟王庾的老家人及出資置辦棺木雇船送王庾尸身歸鄉的周幼蕊商議先設祭堂祭拜,等他這邊出資將烏篷船修補好,再啟程將王庾尸骨運往家鄉。
于誠等人哪里想到韓道勛、韓謙父子有更深的謀算,王庾身為敘州刺史,病逝后才如此凄涼,于誠也是深感世態炎涼,沒想到韓道勛非但不避諱,還如此重禮,這兩三個月心里所郁積的酸楚一下子迸發出來,老淚縱橫的跪趴到地上,給韓道勛重新行禮。
周幼蕊有些疑惑的看過來一眼,接著也跟著于誠等人跪地而拜。
說定這事,韓道勛便讓范錫程、趙闊帶著他的拜帖去見武陵縣的官員,以便能借用城中的驛館設下祭堂臨時安放王庾的棺槨。
“我曾來過武陵縣,識得路,我陪范爺、趙爺先進城投名帖去。”楊欽頗為主動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