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馮昌裕這么說,季昆心底更是一片瓦涼,這些老家伙還留他在大廳里坐著說話,不過是將他當成跟韓家父子討價還價的籌碼而已。
“馮大人,我過來只是游山玩水,錢糧要怎么籌,我是算不過這個帳。要是馮大人不覺得我留在靖云游山玩水是個累贅,具體的事情,還請諸位大人去跟我父親商議。”韓謙說道。
馮昌裕與楊再立、洗真、向建龍三人看過去,征詢他們的意見。
韓謙都愿意留在這里充當人質,直到雙方最終談成條件,其他三人還能說什么,難道以四姓控制不到五千戶番民真要舉旗造反不成?
退一萬步說,就算季昆所允諾的條件不虛,一旦敘州發生僵持,安寧宮能夠安排御史彈劾韓道勛,爭取派出他們這一系的大臣頂替韓道勛出仕敘州、招撫四姓,但在安寧宮一系的大臣進入敘州之前,誰能保證韓道勛不悍用兵,主動將戰事挑起來。
而敘州戰事一起,他們還能對安寧宮及太子寄以多大的希望?
就像韓謙剛才所說,安寧宮及太子一系真要能將天撐住,又何需擔憂天佑帝會廢嫡?而他們有這層擔憂,乃至不遺余力的阻撓韓道勛出仕敘州,阻撓韓道勛在敘州立足,所隱藏著的另一層意思,不就是韓道勛出仕敘州,甚至韓道勛到敘州為龍雀軍籌措軍資,是得到天佑帝默許的?
“韓大人路途勞頓,要是真對靖云的山水風光感興趣,不妨先到偏廳休息,待養足精力,明天我使馮瑾陪韓大人在山里走上一走。”馮昌裕示意馮瑾先帶韓謙離開寨廳。
韓謙站起來朝眾人拱拱手,還得意的朝季昆挑視一眼,才帶著趙庭兒,先隨馮瑾走出寨廳。
“也請季大人暫時到西偏廳休息。”馮昌裕這時候也朝季昆拱拱手說道。
片晌之后,馮瑾去而復返,馮昌裕還猶不放心的問道:“確切安排好人手,將兩邊分開來?”
馮昌裕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他就怕韓謙與季昆任何一方出手,致使韓謙、季昆任何一方殞命靖云寨,都將迫使他們更沒有選擇。
“孩兒省得這事,”馮瑾點點頭,以示他安排足夠的人手盯著兩邊,又問道,“爹爹,難不成真要派人去見韓道勛?”
“洗大人、楊大人、向大人,你們的意思呢?”馮昌裕沒有回答馮瑾的質問,轉頭問洗真、楊再立、向建龍三人的意見。
“我們此次低頭,怕也只能得一時之安吧?”楊再立擔憂的說道。
“韓道勛剛入敘州,就如此貪婪,怎么保證他日后得寸進尺?”馮瑾也不愿隨便低頭,爭辯道。
“即便能得一時之安,也需行權宜之計啊,”馮昌裕說道,“韓道勛剛到敘州一天,就殺了一百多人,繼而派其子過來為質,這都是表明其征斂的決心,而我們也遠沒有準備好,未能與辰邵衡靖諸州的大姓同氣連枝,僅憑我們四家,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