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巷、烏梨巷、靠山巷三條巷子,密密實實住了二百多戶人家,錢鋪開業最新就是將影響鋪及三巷,但從這三條巷子人家攏過來的錢數,總計都不到二十萬。
可見要籌貸,還得要從富戶、大戶乃至官戶身上動心思。
韓謙他們屬于三皇子一系,在金陵的權貴生態圈內,目前還處于被孤立的狀態,韓謙此時也不指望晚紅樓會幫他宣揚此事,那馮翊、孔熙榮的作用,就變得更加重要。
大楚開國十二三年,甚至大部分的官吏都急著置辦田宅,都要養奴仆、奴婢,手里都還沒有多少余財,就算韓家一年前養二十名家兵及眷屬都捉襟見肘,每個月都是緊巴巴的過日子,偶爾有些錢糧節余,都要留著應急,都沒有寬裕能放出去吃利錢。
不過,掌握朝廷財政體系的戶部、鹽鐵轉運司乃至度支使以及執掌皇家內庫的太府寺,這四個部司的官吏一定要比其他部司的官吏,要滋潤得多。
特別是鹽鐵轉運司,除了于要津礦山設卡收授過稅,官鹽的產收儲運銷皆受其轄,除了淮東鹽場以及金陵部司外,鹽鐵轉運司所遣的鹽吏更是遍布大楚所屬的五十一州、三百余縣。
韓謙并不需要馮翊、孔熙榮去鼓動多高級的官員入彀,只需要幫他將籌貸之事,在這些僅官階僅**品的低級鹽吏及部曲眷屬間宣揚,就足夠了。
這也是馮家能夠影響到的圈子,而這些低級官吏對爭嫡之事也不會有多敏感。
雖然從試行過去半個月,錢鋪才收攏上來不到兩百萬錢,距離預定的目標,還有很大的距離,但韓謙并沒有什么不滿足。
畢竟,這筆錢加上第一批從敘州運來的剩余貨物分銷出去,已經差不多能將這個月的虧空彌補上。
“你可有想過,匠坊一旦撐不住,或者三皇子爭嫡失敗,這些受你所騙的市井小民,畢生心血都會化為烏有,你心里當真沒有一點猶豫跟不安?”奚荏在后堂看到又有一個住在附近的街坊,被錢鋪的伙計說得手動,將半褳褡銅錢攤到齊脖子的錢柜上清點,見韓謙一臉自以為得計的樣子,便忍不住要奚落他幾句。
奚荏最近幫趙庭兒一起整理帳目,將匠坊及左司內部的運作摸清楚,也深刻知道三皇子爭嫡成功的希望實際并不大,暗感韓謙心底或許已經將更多的將希望寄托在敘州的經營上,畢竟匠坊真正有潛力但還沒有受到重視的匠師,都被韓謙隨楊欽他們派去敘州。
而理論上,織造院、造船場更適合建成金陵,畢竟金陵對蓬布、帆船以及船舶的需求都要比敘州高得多;而除了木料外,在金陵獲得原材料,也要比敘州更便捷。
然而,韓謙完全沒有在秋湖山匠坊興建織造院及造船場的意思。
這個跡象在奚荏看來,已經夠明顯了,心想到時候哪怕是投靠潭州,對韓道勛、韓謙父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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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這么一來,這邊的錢鋪就徹頭徹尾是一個騙局。
“說騙也罷,但這騙來的錢財,有一部分是拿去贖買奚氏族人的,你于心能忍否?”韓謙盯著奚荏美膩的臉蛋,笑盈盈的問道。
三皇子一旦爭嫡失敗,三年后的戰事極可能會令金陵城內外百余萬人十不存一,江淮之地生靈涂炭、一地狼籍,韓謙就算是害得成百上千戶市井之民傾家蕩產,他也不會有什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