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州丁戶不過萬余,四姓土籍大族又是世襲其職,不要說大楚初創這些年了,即便是前朝也都不能從敘州征得一糧一谷。而敘州往西、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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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羈縻州,刺史等職皆是大姓世襲,只是名義上臣服于朝廷而已。倘若敘州永世能為我大楚所信任之人執掌,又有何不可?”楊密說道,“敘州與潭州孰輕孰重,寡人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沈鶴也忍不住詫異的看向陛下,他都聽不出陛下這話有試探韓謙的意思,心想難不成陛下真是失心瘋,要將敘州賜給韓家父子?
不過沈鶴想想陛下的話也是很有道理。
潭朗岳三州占據洞庭湖沿岸的精華地區,前朝末年就擁有人口逾二十萬戶,而隨著戰事對荊襄地區的破壞,大量民眾渡江南逃,潭州此時的人口只會多不會少。
敘州土客籍民眾加起來,也就一萬兩千余戶,以人口計僅有潭朗岳三州的二十分之一。
更為關鍵的一點,長期以來,敘州,甚至敘州往北更靠近洞庭湖地區的辰州,都是由地方大族世襲控制;從敘州沿沅水往上游走,乃是黔中故郡,所設羈縻州縣,刺史知縣皆是地方豪族世襲,從來都沒有受中央政權真正控制過。
不要說黔中州縣了,馮昌裕等人,治下不過一兩萬番民,就敢毒殺前任刺史王瘐,甚至妄圖掀起州獄暴動殺害新任刺史以及大面積屠戮黔陽城內的客籍勢力,可見他們對大楚朝廷的敬畏之心,是何等之弱。
敘州窮山惡水,路途險阻,又是蠻地,要是以敘州為代價,換取朝廷對潭朗岳三州等洞庭湖地區的絕對控制權,自然是賺大的買賣。
只是將敘州交給韓家父子,真能順利解決掉潭州的問題嗎?沈鶴對此是深深懷疑的,這時候也搞不清楚陛下心里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到這一步,韓謙卻是將天佑老兒的心思想通透了,叫著頭說道:
“微臣絕不敢有此妄想,倘若陛下認為敘州能有牽制潭州之用,微臣抖膽請陛下將敘州封藩給殿下,微臣愿前往敘州,為殿下謀之!”
沈鶴這時候窺見陛下眼里浮過一絲精芒,心里一驚,難不成陛下的心思就是這個?
“將敘州都封給溥兒,也不現實,那些個土籍番戶就愿意將土地、丁口都交出來?”楊密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很是不屑的說道。
“請陛下許微臣為殿下謀之!”韓謙摸清楚天佑老兒的脈絡,心思便輕松起來,稍稍跪直身子說道。
“你說吧。”楊密也沒有再賜座,而是叫韓謙跪在地上說。
“若有筆墨,微臣能說得更透徹。”韓謙說道。
楊密朝沈鶴瞥了一眼,沈鶴心領神會,從御案上拿了筆墨,又將一張雪白的宣紙鋪到韓謙身前的磚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