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瑾舔著嘴唇說道。
“趙直賢是潭州的人?”馮昌裕震驚問道,但這話問出口,又覺得多余,示意馮瑾繼續說下去。
馮瑾繼續說道:
“高寶這時也已經探明,此時潭州在中方寨聚集的兵力不多,都不到四百人,這與監軍使那邊掌握的數字相差無比。我們要是能奇襲拿下中方寨,不僅能據中方寨切斷黔陽城與龍牙山的聯系,更能據中方寨進一步聚集向家、楊家、向家的兵馬,不至于在韓家父子的反攻下,沒有立足之地。”
“潭州在中方寨聚集的兵力是不多,但潭州是我們能惹的?”馮昌裕得考慮到偷襲中方寨后潭州可能會有的報復。
“韓家父子與潭州勾結謀敘州之事,已經促使朝廷下定決心對潭州動手,目前朝廷在鄂州已經開始大規模的聚集兵力。監軍使建議我們偷襲中方寨,也是希望我們到時候從敘州出兵牽制潭州,這才承諾由我馮氏世襲敘州刺史之位,而在我們行動之后,監軍使便會過來跟我們會合,到時候就可以邀請辰州、靖州的大姓勢力出兵……”
馮瑾焦急說道,
“而此時韓家父子與潭州勾結在一起謀敘州,難道我們現在還能將韓家父子與潭州區別開來視之?對韓家父子動手,不就是對潭州動手?又或者我們索性就在寨子里坐等著韓家父子派兵馬過來,強征秋糧?”
敘州土籍番民絕大多數都依附于大姓為奴,因此四姓大姓控制的番寨,每年僅繳納千余石錢糧,但是依靠田稅新政,每年的田稅便要激增到四萬余石、二千余緡。
這實際上是要將四姓大族每年吃到嘴里的肥肉,活生生的挖出去填補韓家父子那像無底洞似的欲壑。
這絕對不是馮昌裕所愿意見到的。
而既然韓家父子從去年底就已經跟潭州勾結到一起,那對韓家父子動手,與對潭州動手,也就沒有什么區別?
難不成他們鏟除韓家父子后,潭州還能無動于衷?
馮昌裕捻著稀疏的胡須,盯住兒子馮瑾問道:“朝廷要對潭州動手,這是確鑿無疑的事情?”
“孩兒另派人到鄂州看過,即便朝廷今年冬天之前不對潭州動手,駐兵大規模增加已是事實,相信潭州也有察覺——我們在敘州果斷出手,只要能在潭州反應過來之前,控制住敘州的局勢,相信潭州絕不敢抽調兵馬深入巫山之中。”馮瑾說道。
馮昌裕沉吟許久,又問高寶:“馮宣可靠嗎?”
高寶咽了一口唾沫,說道:“行船金陵期間,韓家父子對馮宣是多有籠絡,但韓家父子手下卻常以異族視我等,多加嘲諷,馮宣也常暗地里感慨,韓道勛乃是敘州刺史,他為其所用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高寶覺得,此等秘事,或許不用急著叫馮宣參與,待我們拿下中方城,再令馮宣出兵便可。”
“父親,事不宜遲啊!”馮瑾壓著聲音勸道。
“鷹魚寨城墻堅固,也難以強攻啊,而鷹魚寨距離黔陽城以及韓家父子在五柳溪的駐兵,都不過四十余里……”馮昌裕焦慮的說道,他是想動手,但事情不考慮周詳,他哪里會輕舉妄動!
“可以以計誘之……”高寶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