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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繚,你說,你與謙兒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沈鶴中毒身亡,你們究竟為何百般隱瞞?”
馮繚膽敢在他眼鼻子底子殺人滅口,韓道勛也是氣壞了,回到書齋,直接叫馮繚跪在冰冷的地上問話,也不讓人將捆住他雙手的麻繩解開。
趙無忌、韓老山這時候都驚動了,但他們站在書齋里,又能說什么?
“沈鶴確是中毒身亡,他到潭州里,少主便已經察覺,并著醫師確認這點,”馮繚稍稍整理思緒,跪坐在冰冷的磚地上,說道,“但少主與殿下懷疑是安寧宮下的毒,意圖將他們的人替換到陛下跟前伺候,少主擔憂打草驚蛇,僅僅是密奏陛下其事,由陛下處置一切,潭州表面上則聲稱沈鶴是身染瘴疫。當時沈鶴中毒極深,已經救不回來,潭州醫官也只是以瘴疫治之——周摯申冤,必有人在幕后謀劃,馮繚殺他滅口,是不想安寧宮警覺奸計敗露,掀起驚天巨浪。”
“你還在那里張口胡說,真當我韓道勛好欺?”韓道勛怒拍桌案,斥問道。
“少主與三殿下或許擔憂陛下知曉沈鶴中毒之事后,有可能會調楚州兵馬渡江鎮壓安寧宮的叛亂,才有意將這事瞞下來吧?”趙闊猜測道,“少主到底還是一心想著輔佐三殿下登位。”
“韓家榮辱、馮家起復,皆系于三皇子一身,大人要揭這案子,只會叫陛下對三皇子、對少主生疑,望大人三思啊!”趙闊平時沉默不語,雖然他所說距離真相甚遠,但能想到這一步,也極不簡單,馮繚則是順著他的口氣,繼續勸諫韓道勛道。
“不會這么簡單,真要只是沈鶴被安寧宮下毒,便應該密奏陛下,只要能成功穩住安寧宮,陛下也不會那么沉不住氣,就直接決定儲君的人選,”韓道勛搖了搖頭,不相信馮繚的說辭,他頭痛的閉上眼睛,揉著太陽穴苦思,片晌后驀然閃過一個念頭,睜開眼睛盯住馮繚,“是不是陛下也中了毒卻還不知道?”
馮繚這才真正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磚地上,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回韓道勛的問話。
韓謙著趙無忌送信回來,信函前夜才到他手里,韓謙在信里千叮嚀萬囑咐,所強調的就是不能叫他父親知道天佑帝中毒之事,只是誰想象隱在幕后之人手段如此狠辣,誰又想到韓道勛沒那么容易欺瞞!
看馮繚如此反應,韓道勛直覺背脊一股寒氣直竄上來,他萬萬沒想到韓謙膽大妄為到這一步,竟然瞞住這翻天覆地的消息。
“趙無忌,你到底知道什么?是不是陛下中毒已深?”韓道勛厲目看向趙無忌,沉聲斥問道。
趙無忌羞愧的低下頭,不敢與韓道勛對視。
“你們啊,你們啊,除了權謀私利,有沒有想過天下社稷?有沒有想到億萬黎庶?”韓道勛痛心疾首的說道,“此時調楚州兵馬入京,還有可能穩住局勢,你們有沒有想到陛下哪一天毒發突然身亡,這江淮大楚要死多少人,要流多少血?”
韓道勛直覺胸口絞痛,沒想到謙兒為助三皇子登位,竟然會坐看江淮大地血流成河,推開窗戶,看天色淺青,再有不多時,宮門就要打開,吩咐趙闊道:“趙闊,立即備馬,我們進宮!”
“大人,少主與三皇子犯的是欺君大罪,即便陛下不追究,信王登基,也會籍此清算韓家啊!”馮繚急著站起來,伸手要將韓道勛攔住。
“你們將他拉開!”韓道勛冷漠的盯著馮繚,示意趙無忌、趙闊將他拉走。
見趙無忌要過來拉走他,馮繚急道:“趙無忌,少主可是命令你到金陵后,一切聽我命令行事?”
趙無忌一怔,有些不明白馮繚話里的意思,但韓謙確有如此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