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州與楚州相互牽制,又要防備駐于蔡州的梁軍,沒有辦法提前調動壽州兵馬,他不主張現在就動手,除了不想承擔弒君的千古罪名外,更不敢輕易去嘗試弒君所帶來的反噬風險,他更希望陛下“日漸病重”,然后在某一天“病發逝世”,太子能名正言順的登基繼位。
“雖然有太多地方還說不清楚,說不透,但我這些年跟著陛下風風雨雨,不知道擋下多少明槍暗箭,你們要相信我作為一個女人的強大直覺,”
徐后似乎感受到一絲寒意,抓緊錦披,身子微微蜷縮起來,卻透露出更凌厲的凜然殺氣來,
“且不管韓道勛有沒有窺破沈鶴之死的真相,但以金陵當下風聲鶴唳的局勢,韓謙作為京兆尹,要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他怎么可以將有限的精力浪費在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上?他要是在參稟其他事情時,順帶參內府局一本,倒也正常,怎么可以專門拿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擾陛下的清養?此外,你們不要覺得自己諸事做得機密就真能瞞天過海,你們想想看,陛下他戎馬一生,對危險殺機能沒有一丁點的直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就沒有一點了解?沈鶴從潭州歸來病歿,他不僅將韓道勛調到京里擔任京兆尹,還令鐘毓禮時時侍奉跟前,那時他應該就有所警覺了。而今天為這點小事,他就斥令平日寵信有加的鐘毓禮跟著韓道勛去京兆府受訓、受這份委屈,又怎么可能會是正常的?你們倘若真要等將一切都想明白、想透了,再動手,老二、老三那邊恐怕都要兵臨城下了。”
牛耕儒臉色蒼白,雖然之前早就千百次想過要走一步,卻沒想到真正下決心之時,直覺手腳都禁不住微微打起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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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城里,慈壽宮跟安寧宮相距最遠,甚至可以說是相距最遠的兩座建筑群。
不過,爬上慈壽宮西院側墻,穿過巍峨雄偉的崇華殿下部檐角,恰好能看到進出安寧宮甬道的一角,誰都沒有想到這會是從慈壽宮觀察安寧宮動靜的一個極佳角落。
春十三娘收起費老子勁鼻從韓謙那里討要過來的銅望鏡,走下木梯,小聲說道。“安寧宮那位,今日突然將牛耕儒、趙明廷二人召入宮中,不知道他們在商議什么陰謀?”
得知第一時間韓道勛奉旨調入金陵出任京兆尹,春十三娘與姚惜水就先一步趕回金陵。她們此時是作為內侍伯、潭王府丞張平的養女,被世妃征辟為尚宮女史,得以出入宮禁。
前朝就有征辟大臣之女入宮擔任宮官的先例。
如今三皇子聲勢正隆,世妃遵循前例,以征辟的名義,從潭王府調幾個親信的女官到身邊任事,也沒有誰會阻攔。
而除了春十三娘外,姚惜水以及以慈壽宮使身份隱藏宮中的黑紗夫人,正陪同世妃站在涼亭前,聽春十三娘說過觀察到的情形,都秀眉微蹙,猜測徐后今日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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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將牛耕儒、趙明廷召入安寧宮的目的。
雖然徐后與其他后宮妃嬪不同,她身為一國之母,在大楚創立過程里,她與徐氏都立下赫赫功績,有著在宮中召見大臣的特權,但哪怕是為了給其他妃嬪立規矩,徐后都極罕見會直接召大臣入宮議事。